張媽的聲音有些大，封城熠又將手機放了下來，所以聲音清晰傳到了夜聽樓的耳朵裏。
那麼一瞬，血液逆流，他感覺時間有片刻的靜止。
身後，夜初棠似乎說了什麼，可他聽不見。
身子已經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
夜聽樓幾乎是像一個小炮彈一般，一頭撞入了封城熠的懷裏。
“爹地！”他動作太快，剛剛又用了全力。
所以封城熠的手機被他撞掉，落在地上，自動掛斷了。
封城熠剛沒太聽清張媽的話，他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手機，又低頭看向夜聽樓。
聲音嚴肅：“怎麼回事？”
夜聽樓已經不管不顧，他不敢去想後果，只能死死抱住封城熠的大.腿。
聲淚俱下：“爹地，我今天在幼兒園做了個噩夢！”
封城熠低頭望着腿邊的小傢伙，眸底都是疑惑。
他記憶裏，封知衡自從三歲以後，就沒哭過了。
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庭廣衆場合。
此刻，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他們已經是全場焦點。
可小傢伙顯然感覺不到一般，他抱着封城熠哭訴：
“爹地，我好想你，所以就偷偷溜出來見你了！”
“爹地，你今晚要陪我，哪裏都不要去！”
“不要和漂亮阿姨說話，不要和助理談工作，我要你一直在這裏陪着我！”
封城熠沉默地望着將眼淚鼻涕往自己褲腿上擦的小傢伙，心頭疑慮更重。
如果不是和自己兒子一模一樣的臉，他都懷疑兒子換人了。
或者說，人沒換，被換了芯子。
不過，兒子怎麼和夜聽梔在一起的？
然而下一秒，一道軟綿綿的聲音打破封城熠思緒——
夜聽梔抱住了他的另一條大.腿，仰頭望着他：
“叔叔，是這個大哥哥帶我進來的！”
封城熠也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對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都會軟幾分。
他點點頭，溫和地問夜聽梔：“你們怎麼認識的？”
小姑娘講話慢吞吞，咬文嚼字的樣子格外可愛：
“就在門口認識的呀，哥哥很好，我喜歡和哥哥玩。”
“哦？”封城熠低頭望着夜聽樓：“交朋友了？”
夜聽樓抹了把眼淚，戲精上身：“我只要爹地。”
今天這小傢伙不知道怎麼回事，封城熠只能蹙着眉點頭：“知道了。”
說罷，他掃了一眼腿上的鼻涕口水，衝江彥吩咐：“送一套衣服到我更衣室。”
夜聽樓見他要走，連忙死死抓住封城熠的手，不給他任何接電話的機會：
“爹地，我也要去更衣室！”
說罷，他又馬上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我剛剛丟臉了，不能見人！”
“呵，你還知道？”
封城熠反問一句，卻感覺自己的手掌裏有一隻柔軟的小手，莫名讓心底某處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封知衡五歲，從未和他牽過手。
小時候他想牽，封知衡不讓。
後來，他也覺得兩個男人牽什麼？彆扭。
可現在看來，感覺似乎並不賴。
父子二人往更衣室走，江彥則是撿起了封城熠的手機。
張媽的電話又過來了，他想問封城熠要不要接。
然而前面兩人似乎在說什麼，封城熠沒有聽見。
就在夜聽樓走到轉角的一瞬，他衝着身後眼巴巴望着他的夜聽梔做了個眼神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