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後,李岷承見她直往家裏走,沒有繼續逛下去的意思了。
便說:“不是明日還要去岳母哪裏嗎不給岳母岳父買些禮品嗎”
“上次咱們不是已經送過去許多嗎”楊雲錦不太好開口,就說:“再說這麼近,不用了吧”
李岷承拉了她走進了點心鋪:“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雖說離得近,不過,總要帶些東西,方纔能更顯得你這個女兒沒有白嫁於我。”
楊雲錦心裏一動,他這是和她想的一樣,擔心她空手去,娘會不樂意
她心知即便空手去,也沒有什麼關係的,母親也未必會說什麼,但是母親心裏一定是不高興的。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這麼覺得。
李岷承讓店家稱了幾斤點心,她說:“夠了。”
李岷承說:“明日你去的話,跟岳母提一提雲生入私塾的事情,正好在私塾裏,齊生,齊言兩個人還可以照看他。”
楊雲錦心中一喜,是啊,雲生也到了入學的年紀。
本來早就該入學的,不過遇到了事情就給耽擱了下來。
上次李岷承給雲生做那個大刀,上面刻了字,雲生都把自己的名字給記錯了。
當時大姐還說雲生該上私塾了,母親說,再緩緩吧。
可見,家裏仍是有困難的。
次日一早,楊雲錦將縫製好的衣服拿了出來,羞澀的遞給李岷承。
李岷承果然很喫驚:“這是給我的不是說給岳父做的嗎”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楊雲錦示意。
李岷承展開一看,那衣服樣式一看就是青年男人的衣服,不似中年的衣服那般老氣。
她做的針腳細密,樣式新穎,袖口和下襬都有繁複的盤花繡紋,他隱約似乎在哪裏見過。
再一想,正是那是陪她去逛尚衣閣的時候,見過的。
沒想到她竟然記了下來。
他憐惜的揉了揉她熬得有些發紅的眼睛。
想起昨夜半夜,他感覺到她輕手輕腳的起了牀,悉悉索索了一陣,還以爲她是要去入廁。
她着一起身,他就了無睡意,覺得連被窩裏都沒有了暖意。
雖說他不畏寒,可是就是覺得莫名的不舒服。
短短時日而已,他抱她入睡,就成了習慣。
這才離開一會兒,他就睡不着了,若是離開他久一點兒,那可如何
他躺在牀上等着小妻子回來,結果,等了半晌,都不見小妻子回來。
他左右側耳聽了聽,也沒聽到外面有何響動。
他心裏咯噔一跳,從未有過的恐懼涌上心頭。
他掀開被子跳起來就往外奔去。
一出去,腳步便頓住了。
卻見那竈房裏居然點了煤油燈。
他的小妻子就在那裏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就着這搖曳的燭火在縫製着衣服。
她的頭髮柔順的披散在身後,她的眉眼柔和,專注的縫製着,她的嘴角還噙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看上去,彷彿是一副美麗的畫,直衝擊的他心中一片安寧。
看了半晌,她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的眸色不由得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