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般在心裏勸着自己,卻仍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是,李岷承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山野莽夫,他不會附庸風雅,不會舞文戲墨,也比不得有學問的人目光深遠,身份高貴,可是,這樣的他卻在最危難的時候,及時的救了他們的家,甚至,對於這個家,他一直都很慷慨,不曾有過半分疑慮。
如今,李岷承仍在這裏辛苦的做着活兒,他爲這個家裏做的一切皆是因爲她,他若不是娶了她,他何苦要到一個陌生的人家這般殷勤
可是,他的殷勤付出,卻沒有換來家裏人的尊重,她隱隱覺得不值,爲他委屈。
他把她的家人也當做自己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心裏有沒有把他當做自己人
楊雲錦情不自禁的蹙了眉頭,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卻見李岷承卻在這個時候,恍似不經意的擡頭,那眸光自然的往她這邊看來,正正好和她的視線對了上。
他舒朗的衝她勾脣一笑,猶如撥雲見日,楊雲錦莫名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不管母親怎麼看他,他在她的眼裏是最好的,他不是讀書人,她不會嫌棄他,他比她年齡大,她也不會嫌棄他。
“雖說比錦兒大了十來歲,可大有大的好處,知道照顧人。”楊雲秀卻是若有所思道。
“是了,錦兒,瞧我,光顧着問你姐姐的事情了。”楊母這纔想起來,轉頭問她道:“他對你好不好”
楊雲錦頓時有些害羞的說:“自然是好的”
“這剛成親,也看不出個真好還是假壞。”楊母不甚在意,淡淡道:“得真正過起日子才曉得。”
復而又瞧了瞧楊雲錦的身子,仔細想想這個女兒來的時候,從走路看,也沒看出有何異樣。
她就湊近了,用三個人才能隱隱聽見的,極小極小的聲音,含蓄的問楊雲錦:“錦兒,晚上的時候怎麼樣他這個人到了這般歲數才成親,那身子沒什麼毛病吧”
這句話問出的時候,李岷承正好劈着一跟有些彎曲的木頭,力氣大約是不好把握,那木墩上的柴一下子被劈歪了去,發出了“嘭”的一聲響。
三個女人中,只有楊雲錦此時恰好在關注着他,看到了這一幕。
楊母這話問的含蓄,不過經歷過人事的女人應該都曉得她說的是什麼意思,連大姐楊雲秀都是恍然大悟的樣子,關心的望着楊雲錦,等着她的回覆。
楊雲錦被這般注意着,又是問的這種私密問題,她一下子臉紅了。
本想撇開話題去,卻又明白母親是在質疑李岷承的那種事情,不解釋怕是要誤會。
可是,天吶,要她怎麼說呢,他的精力太旺盛了,折騰了她一夜,這算不算有毛病
可是,這種話,打死她,她那薄薄的臉面都說不出來。
楊母倒是不給她糾結的時間,疑惑的“嗯”了一聲:“不會真有什麼毛病吧”
楊雲秀也是有些失色,和楊母的視線對碰,眼神裏都有些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