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凡的話語如同一柄尖刀，捅穿孫正偉的心臟，鮮血淋漓。
沒了以往的身份地位，誰還會把你孫正偉當回事？你算個什麼東西？
這就是殘忍的事實。
魯迅先生曾說過：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很顯然，孫正偉並非真正的勇士，根本難以接受從高山跌落深淵的落差。
白一凡的話語仿若自帶“真實傷害”效果，瞬間擊潰他的心防，讓他覺得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
“那你把五百萬還給我！”孫正偉紅着眼眶，聲音嘶啞，甚至帶着乞求的意味。
“莫名其妙！什麼五百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你很熟嗎？”白一凡故作驚詫，渾然忘卻了先前還稱呼他爲“兄弟”。
“尼瑪的白一凡——”孫正偉像是瘋子一般，直接尖叫出聲。
“神經病，我看你還是趕緊去看醫生吧。”白一凡罵罵咧咧的，當場掛斷電話。
他拒接孫正偉再次打來的電話，並且將其拉入了黑名單。
而另一邊的孫正偉發現再也打不通他的電話，頓時氣急敗壞，只覺一腔怒火無處宣泄，大吼大叫的，將休息室桌上的東西全部打翻，甚至一腳將桌子都“哐當”踹倒在地。
“林言，你踏馬的該死！”孫正偉煩躁地抓着頭髮，甚至生生拽下來幾縷。
在他看來，白一凡固然可恨，但如果沒有林言的脅迫，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有趣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孫正偉只覺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近乎窒息。
孫月嬋。
她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要以勝利者的姿態教訓自己嗎？
他咬牙接起電話，便聽到孫月嬋帶着玩味笑意的嗓音：“孫正偉，既然你去了市場部，我覺得你有必要多加學習一下。這兩天我就會和白一凡簽訂合同，到時候你也到場陪同，也當是學習經驗了。”
還要看到白一凡那個雜碎？
孫正偉勉強說道：“我知道了。”
“哦對了，”孫月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我聽說你以前和林言有點矛盾？巧了，最爲黑脊鱗蛇的專利持有人之一，到時他也會到場，沒有他的簽字合同照樣不算數。”
“我看不如藉此機會，我從中幫你們化解一下，你態度誠懇客氣點，給他道個歉、認個錯。我相信以林言的胸襟，肯定不會再跟你計較。”
孫正偉瞬間炸毛：“什麼？！”
林言竟然是專利持有人之一？老子還要給他道歉？
老子先前跟他放了那麼多狠話，現在卻要當衆給他道歉，那不是啪啪往自己臉上抽耳光？
光是想到那種畫面，孫正偉就感到崩潰。
“怎麼？不願意？”孫月嬋冷笑一聲，半點也不慣着他，“我爹說讓你在組長的位置磨礪兩年，要是兩年你的工作成績一塌糊塗，你覺得還能上升嗎？”
一再遭受慘痛打擊，孫正偉都快哭了：“願意，我肯定願意！”
孫月嬋只覺心頭大爽，差點笑出聲來：“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不說聲謝謝嗎？”
孫正偉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聲音聽起來跟死了媽似的：“謝謝表姐。”
……
孫月嬋把孫正偉的悲慘遭遇當作趣事，在微信上分享給了林言。
林言看到這樣的消息，也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只覺這貨純屬活該。
先前還飛揚跋扈地放出豪言，宣稱要吞併天元製藥，甚至讓林言當他的狗，一轉眼就什麼都變了。
事情的反轉來得太過突然，簡直讓孫正偉猝不及防，這個跟頭堪稱栽得他頭破血流。
“捨己爲人，以自己的經歷、生動形象地闡述了何謂“搬石砸腳”。如此教學簡直令人印象深刻，不當語文老師可惜了。”林言如此調侃了一句，更是讓孫月嬋笑得花枝亂顫。
她發來偷笑的表情：“沒想到你還挺幽默的。”
林言一笑置之，看了眼傲寒的狀況，只說自己有事，有空再聊。
“好，回聊。”孫月嬋發來一條消息，結束了聊天。
此時傲寒渾身不停地顫慄着，更是滲出了一身冷汗，將衣衫都浸透了。
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頰上蒼白憔悴，眉頭緊皺，像是在承受着難以想象的痛楚。
“噗！”
他突然吐出一小口鮮血，如同點點紅梅般潑灑在地板上。
傲寒呼吸急促，捂着自己的胸膛，卻是激動地看向林言：“師父，我成功了！”
“凝神，按照法訣凝聚體內散去的內力，將它煉化爲真元。”林言沉聲開口，示意他不可鬆懈。
傲寒不敢怠慢，當即板着一張小臉，默默凝聚向着四肢百骸散去的內力。
縱然太陰之體極爲非凡，但他終究是太過生疏，這樣的過程也顯得格外喫力。
而就在此時，他只覺後背傳來微微的壓力，一隻手掌按了上去，傳遞出冰寒涼爽的氣息，竟然讓他凝聚與煉化的速度大幅度提升，暢通無阻！
“這就是師父的真元力嗎？”傲寒心頭震撼。
“收心。”林言敏銳察覺到他分神了，沉聲警醒。
傲寒心頭一凜，再不做他想，專心致志。
他天賦異稟，加之林言的幫助，竟只用了短短一刻鐘，便將內力凝聚爲真元，堪堪灌滿開闢的第一條道痕。
傲寒心頭驚詫，除卻融入骨骼血肉洗禮肉身的部分，所剩內力應當是古武界先天二層的境界。
可凝練之後，卻只有先天一層了。
“成了。”林言收手，掌心下沉，長吐出一口濁氣，瞬間調息完畢。
傲寒面露鄭重之色，當即轉身，在蒲草團上對着他跪下，以掌抱拳：“多謝師父！”
他雖年輕，可別說這個年紀了，就算是更小的孩子，也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壞。
“起來吧，以後不必如此多禮。”林言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傲寒咬了咬牙，看着他澄澈如水的雙眸，終是下定了決定：“師父，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知道的敗亡之劍的其他碎片在哪，更知道如何重鑄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