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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銜·挺多(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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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上次在樓梯裏的匆匆一面,其實正兒八經算起來,兩人也有三個月沒見。

    這樣的時間其實不足以去改變一個人,但或多或少兩人瞧彼此的眼神裏透着一絲生疏和試探。陳路周要說變化很大,也沒有,但要說一點都沒變,也不是。

    他眼風依舊正,那眼皮和親過好幾回的嘴角也依舊很單薄,徐梔那時候就奇怪,陳路周嘴脣明明那麼薄,爲什麼親起來卻很軟。不過眉眼輪廓照樣英俊清晰,只是身上的疏冷感比從前更重,看起來卻比從前更沉穩堅定一些,好像一隻沒有舵手的孤舟在海面漂泊數日後終於悄無聲息地靠岸了。

    但不笑的時候,那股不好糊弄的冷淡勁立馬就又出來了。

    食堂人很多,來來往往。但因爲佔地面積太大,所以夾雜的各種聲響在空曠的餐廳裏顯得很細碎,耳邊充斥着都是乒乒乓乓扔餐盤的聲音,徐梔凝視他很久,陳路周也靜靜看着她,那眼神依舊銳利,只是比從前更具侵佔性。

    他想了很多開場白,每句話都在嘴邊生澀地滾過好幾圈,他當時嘴裏還嚼着一顆糖,混混地含着,就那麼坐在人聲嘈雜、四周目光交錯的食堂裏,看着對面那個人,最後還是忍下胸腔裏的那股令人頭皮發麻的酸澀勁,都已經走到這裏了,怎麼來的,來的過程到底經歷了多少,都沒必要讓她知道了。

    陳路周下巴點了點她面前的豬腳飯,笑着問:“豬腳飯好喫嗎?”

    一如幫她填志願那晚,陳路周不肯給她看,小裏小氣地拿了條毯子蓋在腿上,徐梔故意挑釁地說,豬腳飯好喫嗎?意思是,我眼睛這麼尖,真要看的話,那天下午我就看了。

    重逢拿這句話甩她,多少有點勾她回憶的意思。

    但徐梔一直沒說話,就那麼坐在那兒,一個勁地死死盯着他,李科當時就覺得,也就陳路周能那麼坦然自若地接受着對面的嚴刑拷打,徐梔眼神裏那股尖銳直白的狠勁,他都看得心肝發顫,忍不住開始回想自己以前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

    六歲砸人家玻璃窗,十歲跟人去偷瓜,被大爺追着打,十六歲好像狠狠傷了一個女孩子的心……

    但好在陳路周坦蕩,六歲沒砸過人家玻璃窗,十歲沒偷過瓜,十六歲也沒有傷過女孩子的心,女孩子正兒八經也就招惹了那麼一個,現在坐在他面前,好像也快哭了。

    “不認識我了?”他低聲。

    徐梔平靜地回了句,“你跟陳路周什麼關係?”

    陳路周想了想,看着她說:“他弟弟吧,陳三週?”

    餐廳偌大空蕩,徐梔卻覺得空氣不暢,飯沒喫兩口,直接撂下筷子,準備走了,對陳路周淡聲說:“行,那咱倆以後保持距離,畢竟你哥人現在應該在利物浦。”

    也是那個晚上,徐梔說我也不一定去北京啊,萬一A大沒錄取我,我可能會去上海,反正到時候也不告訴你在哪,你也別告訴我你出國去哪。

    之後兩人都刻意不提這個事兒,所以從她嘴裏說出來利物浦感覺很微妙,陳路周以爲她真的不會問他去哪裏留學,所以還是沒忍住問了朱仰起是嗎?

    “徐梔,我——”

    話音未落,旁邊突然插入一道清亮的男聲,帶着熟悉地催促,“徐梔,喫完了嗎?馬上開會了。”

    徐梔沒有再看陳路周,端着盤子直接站起來了,那男生個子很高,看不太清臉,站在餐盤清理處等她。

    李科看了眼陳路周,把手上的咖啡喝完了纔跟他說,“你是不知道,開學頭一個學校有多熱鬧,有個學長有陣子風雨無阻每天八點在寢室樓下給她送早餐,你猜徐梔跟人說什麼?”

    “說什麼?”陳路周看着兩人下樓的背影,慢悠悠地把嘴裏的糖咬碎了。

    “她說,學長,你這個點送,我已經喫過了,學長就好奇問了句,你幾點喫早飯?她說,四點。學長回來就跟室友說了,這姑娘不厚道,但凡說個六點都不會覺得被人拒絕得這麼徹底,誰大學還四點起啊。”

    難怪追不到,這就放棄了。

    陳路周笑了下,轉頭看着李科說,“她真的四點起。”

    他倆打耳洞那天,在雨棚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兩人還討論過高三的作息。徐梔說自己十一點睡四點起堅持了一年多。她說得雲淡風輕,只有經歷過高考的人才知道這有多難。

    李科一愣,“真的啊?你怎麼知道?”

    二食堂三樓人越來越多,餐盤乒乒乓乓的聲音沒停過,陳路周心裏一陣陣發緊,他以爲自己是堵得慌,後來才知道是心疼,低着頭將剛辦下來的校園卡膜給撕掉,露出嶄新的那面,看着上面那張青澀的照片,因爲沒趕上開學,照片用的還是他高一時的入學照,那時候眉眼都還有點沒長開,像被剝了皮的蔥根,又白又稚嫩。

    陳路周嘆了口氣,懶洋洋說:“你以爲黑馬那麼好當啊,當黑馬很累的,睿軍是普高啊,這麼多年上過幾個名牌大學?211都沒幾個吧?那學校這麼多年也就出過她一個,沒點定力真不一定能考到這裏,李科,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佩服她,咱倆的成績是市一中卷出來的,是在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環境裏,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結果,可她不一樣,她的出現給了很多人一個希望。你不覺得很酷嗎?比咱倆酷多了。”

    李科聞言一怔,確實,在星空下唱歌的人只是錦上添花,在爛泥裏摸爬滾打的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星星,徐梔很難得,他也不由地反思起來,“這麼說,我最近是有些懈怠了,昨晚兩點就睡了,八點纔起來去上課。”

    陳路周再次嘆氣,“那我更慘,我還曠了一個月的課。”說完,他把手機和校園卡放回兜裏,然後,狀似無意地,隨口問了句,“追她的人很多麼?”

    “反正不少,剛入學那陣新鮮感作祟比較多吧,我好幾迴路上碰見她都被人堵着要微信號,現在消停多了,可能大家都知道她不好追,連江餘都沒追到,基本上也沒什麼人上去自討苦吃了。”

    陳路周挑了下眉,嘴裏的糖已經化了,很膩,問:“就剛那男的?”

    李科點點頭。

    兩人站起來打算回宿舍,陳路周連臉都沒看清,冷不丁說:“還行,挺帥的。”

    李科:“得了吧你,酸了吧唧的。”

    陳路周笑笑,兩人下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他把雙手懶散地揣進兜裏,一級級臺階慢吞吞地往樓下走,他人高就已經鶴立雞羣,加上那副隨意自在的勁兒,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幾乎就沒斷過。

    他向來視若無睹,對這些或好奇或害羞的眼神忽視得一貫遊刃有餘,自顧自跟李科大大方方聊着徐梔,一點兒不擔心別人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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