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一個精神病，突然發作病情一樣，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容姝生怕被感染，連忙甩開蘇漫的下巴往後退了一步。
傅景庭站起來，走到她身後，用身體擋住她，免得她退着退着不小心摔了，或是撞到哪兒了。
到那時候，心疼的還是他。
“擦擦手。”傅景庭從口袋裏摸出一條手帕，遞給了容姝，示意容姝擦一下剛剛碰過蘇漫的手。
容姝對着男人笑了一下，“我們果然心有靈犀，我剛剛就準備拿東西擦一下的。”
但還沒有等她翻自己的包包，他就已經給她遞了手帕過來。
傅景庭聽着她那句心有靈犀，低笑一聲，“那說明，我們本來就應該天生一對，所以即便你什麼都不說，但只要你一個眼神，你一個動作，我都永遠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要什麼。”
並且，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第一時間準備好，送到她面前。
男人的話，讓容姝心裏感動。
她擦完手後，將手帕收起來，伸手主動抱了抱男人。
男人先是一怔，隨後笑了，擡起手臂，回抱住了她。
兩人當着蘇漫的面就開始秀恩愛。
要是平時，蘇漫可能就要抓狂了。
但是現在，蘇漫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在那裏笑的瘋狂又滲人，嘴裏還不住的唸唸有詞。
但至於唸的什麼，容姝和傅景庭都沒有聽清楚，語速太快，其次還有些雜亂無章。
總而言之，現在的蘇漫，真的就跟精神病患者一樣。
容姝鬆開傅景庭，皺着秀眉看着這樣的蘇漫，聲音有些凝重的道：“她這個樣子，好像不是裝的。”
傅景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顯然，他也看出來，蘇漫這樣不是裝的。
容姝抿了下紅脣又道：“她是在說完那句，我和她之間的仇恨遠不止如此後，就變成了這樣的，你說，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說，我和她之間，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恩怨仇恨？可是，我以前不認識她。”
傅景庭垂眸看了眼懷裏的女人，“別多想，她現在看上去就是有病，也許是她自己臆想了一些什麼出來。”
容姝點點頭，“也有可能，不過我真沒想到，她居然會有精神上的疾病。”
說着，她再次看向還在那裏又笑又瘋的蘇漫，“或許，她過去經歷了什麼。”
“不管她經歷了什麼，那都跟我們無關，她這個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了，也無法正常對話，我們先出去吧。”傅景庭輕輕捏了捏容姝的手。
容姝點點頭，嗯了一聲，被他牽着手往門口走去。
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容姝停下了腳步。
傅景庭感覺到她停了下來，也跟着停下，扭頭看她，“怎麼了？”
容姝沒有回答，只是對他搖了搖頭，然後扭頭看向後面的蘇漫。
蘇漫還是那個樣子，低着頭，眼神渙散，嘴裏唸唸有詞，時不時發出古怪的笑聲，那樣子，看着還挺嚇人。
傅景庭見狀，眼睛厭惡的眯起，然後大手勾住容姝的後腦，將她的臉掰了過來，“好了，有什麼好看的，別髒了自己的眼睛。”
容姝輕笑，“我不是沒有見過精神有問題的人麼，所以這纔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誰說你沒見過？”
“我見過？”容姝微愣，“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傅景庭拉着她出了審訊室，“黎川不就是麼？”
“......”容姝噎了一下，隨後哭笑不得，“什麼啊，小川那只是人格分裂，不是精神病。”
“人格分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精神病，因爲這就是精神分裂的一種症狀。”傅景庭看着她，一本正經的科普。
容姝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說話了，但心裏，卻忽然有些擔心起了黎川。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小川了。
上一次通話，讓她知道小川這個主人格還沒有奪回身體的控制勸，小川的身體，依舊被第二人格佔領着。
現在距離上一次通話，又過去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小川有沒有醒過來，把身體奪回來。
不過應該沒有吧。
星諾沒有打電話過來，就說明了答案。
而且如果小川奪回了身體，不可能不聯繫她。
“在想什麼？”看着容姝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並且垂着眼眸思索着什麼，傅景庭轉身，站在她跟前，語氣不失關切的問。
容姝揉了揉眉心，“在想小川。”
這話一出，傅景庭頓時不高興了，“他有什麼好想的。”
容姝好笑的看着他，“還不是你自己提起的，你不提起，我都還沒想起來我好久沒有聯繫小川了。”
“......”傅景庭薄脣張了張，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好像，確實是他自己提起的。
這麼說，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一時間，傅景庭臉色臭的難看。
容姝看着男人陰沉的俊臉，好笑的搖頭，“好了，別這樣，我不提小川就是了，走吧，先去見一見王律師。”
容姝主動繞過話題。
傅景庭陰沉的臉色，這才稍緩，慢慢的由陰轉晴了。
因爲他知道，她是故意給他臺階下的。
而他，自然也就順着下了。
傅景庭和容姝來到警.局大廳，蘇漫的代理律師也在這裏，正舉着一個手機，對着電話那頭交談什麼。
容姝聽他語氣對着那頭頗爲恭敬，甚至有些諂媚，但是她卻沒有在他臉上，看出對電話那頭的人的恭敬和諂媚。
顯然，這個王律師是裝作對電話那頭的人恭敬，表面上，實則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觀察自己，王律師擡頭朝容姝看了過去，正好對上容姝的目光。
容姝沒想到他如此警覺，先是一愣，隨後落落大方的朝他點頭微笑了一下，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張。
畢竟，她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看，又不是偷偷摸摸，有什麼好慌的。
她又沒幹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王律師見容姝對自己打招呼，並沒有立即迴應，而是朝她身邊的傅景庭看了一眼。
看到傅景庭雖然面無表情，但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這纔敢放心的對容姝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走了，去那邊坐着，他一會兒會過來。”傅景庭牽着容姝的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容姝跟着他走過去，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不喫醋了？”
她觀察王律師，並且跟王律師打招呼的舉動，她不信他不知道。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多大反應。
要知道，他可是最愛喫醋的，她多看了其他人一眼，他都能把自己醋死的那種。
但這一次他反應平平，倒是讓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