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薄薄的假皮被揉搓下來，還一些掩飾肌膚顏色的黑褐色料。
他一邊輕柔擦着，心的震驚逐漸擴大。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曲嫣，曲家村的那個曲嫣，怎麼可能會意大利語，又怎麼可能會醫術？
她穿旗袍時的氣質，嬌豔優雅，頑皮起來時笑語嫣然，一點也不像是鄉下長大的女孩。
“督軍，你輕點。”曲嫣皺了皺鼻尖，淘氣地道，“我臉上的真皮都快被你揉掉了，你是不是要給我毀容？”
莫北霆停手，扔開手裏的紗布。
他退開兩步距離，仔細盯着她的臉。
她很好看。
即使此時身穿土氣的粗布裙褂，依然很好看。
不是莫嫣嫣的模樣。
一秒記住>
她的五官依然是原本曲嫣的樣子，但卸掉喬裝以後更加精緻漂亮，膚色白皙，一雙明亮的眼眸一眨一眨，閃着星辰般耀眼的光澤。
“別弄亂人家的髮型。”曲嫣埋怨。
莫北霆的手掌貼在她額上，低眸看她，靠得很近，深深呼吸，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但卻不是莫嫣嫣的樣子。
莫北霆眉頭皺緊，上前撩起她厚重的劉海，讓她整張小臉都露出來。
“你爲什麼要把自己膚色弄黑，把自己模樣弄醜？”莫北霆沉聲地問。
怕被他看上？
這股香味，太香了。
就是它，令他起疑。
“督軍現在弄清楚了嗎？”曲嫣微微仰起小臉，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知道我是誰了嗎？”
莫北霆抿着薄脣，不語。
她來滬城，實際上就是爲了退婚？
難怪當初一點的不捨都沒有，痛痛快快就答應瞭解除婚約。
“其實我是曲嫣亦或是莫嫣嫣，根本就不重要。”曲嫣軟軟地道，“督軍心裏的感覺才重要。你對我是什麼感覺，唯有你自己知道。”
她此刻是真正的真面目。
似是知道，又似不知。
她身上有太多的謎團，縱使他在腥風血雨裏打滾這麼多年，仍無法解開她的謎題。
而在莫嫣嫣身上，卻是見過的。
“督軍可以先放開我嗎？”曲嫣搖晃了下手銬，“我明白你經常需要審訊人，但我不是囚犯。”
溫軟馨香，調皮甜美。
這一面，莫北霆在原本的“曲嫣”身上，從未見過。
莫南宸驚喜萬分。
“你找到誰？”莫北霆轉身，蹙眉道，“你說清楚點。”
莫北霆還未答，就見一陣風似的莫南宸從外衝了進來。
“哥！我找到她了！”
莫南宸這才發現客廳裏還有一個人。
他轉目看她，也驚訝了一下：“你是誰？好像很眼熟……”
“我找到莫嫣嫣了！”莫南宸難掩激動，大聲宣告，“就算你不肯告訴我，我也找到了。我和她的緣分，比你跟她的更深！”
曲嫣坐在椅子上，驚訝地插話問道：“你在哪裏找到的莫嫣嫣？”
他到哪裏找的莫嫣嫣，她本尊還在這裏呢。
莫二少的眼神不太行啊。
曲嫣眨眨眼。
“南宸，你找到的人在哪裏？”莫北霆語氣微冷，命令道，“我派幾名副將給你，你去把人給我帶回來。”
“不用，我已經帶回來了。”莫南宸轉身，跑回到門檻外，“嫣嫣你別怕，我已經和大哥說了，他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的。”
他牽着一個女孩，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