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上手了?”蘇念恩好大會兒才問。
蘇母這話,蘇念恩這當下有點懵。
因爲她有點忘記當時具體的情況,顧北安當時的反應和話,她媽又看見多少、聽見多少?
她努力回想,好像、並沒有特別的過分的舉動?
蘇母看着女兒這表情,好像就確定了什麼似的。
“怎麼,你還想瞞着大家?你要是沒有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北安不會那麼生氣。”
蘇念恩還停留在她媽到底看到什麼了。
“所以,你看到什麼了?”
蘇母沉着臉,半晌才說:“也沒看到什麼,就看到他推你,你推她,我看他好像要揚手要打你似的,你倒是不傻,推開了他。”
蘇念恩嘴角歪了歪,“那我也……”
她深吸氣,點點頭。
蘇母當即數落女兒,“我說你就是太驕縱了,平時北安總是讓着你,才讓你得意忘形。這回要不是你做得太過分,至於讓北安上火?”
蘇念恩否認,“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是顧家大院那地的事?”蘇母忽然問。
解釋不解釋的,已經不重要,反正蘇母是這麼認定了。
蘇念恩頓了頓,“是,也不是吧。”
蘇母換個問法,她問:
“進展到哪一步了?那地,就買不回來了?”
蘇念恩想起艾瑞克的條件,當即皺眉,臉色也不太好看。
蘇母一見她這下意識的反應,立馬明白了。
“行行行,你不說就算了。”
這已經很清楚,那就是沒成唄。
聽宣姨她們私下議論,說那邊又有挖掘機停在那邊了,那是什麼意思啊?
挖掘機都出動了,又沒有立馬動工,那很顯然就是還有的談,等着人去談。
沒談成功,那就是錢沒給到位,或者是人家開的條件沒滿足。
但蘇母不好再問,自己女兒有時候衝動,但加上顧北安,連個人辦事還是靠譜的。
“你們公司怎麼樣了啊?之前說國外分公司在清算資產,結餘的現金夠用嗎?”
蘇念恩聞言好笑,她道:
“夠,錢已經湊到了。現在就是想辦法買回大院的地。”
蘇母“哦”了聲,也沒多問,只是話題又繞了回來。
“跟北安好好溝通,一家人有什麼說不開的?”
蘇念恩看向母親,“沒有矛盾,好得很。”
“嗯,好得很,你這報喜不報憂的德行我還不知道你?”蘇母生氣的離開,“我不管你,懶得管你,省得你嫌我多事。”
蘇念恩笑笑,看着母親把房門帶上後,臉上所有表情消失,木訥的發呆。
蘇母那邊出去,立馬給顧北安打電話,倒是沒打聽,只是邀請他和聽露帶東籬來家裏喫飯,是以悠然爲藉口,是悠然想跟弟弟玩。
顧北安自然欣然答應,只是說他最近忙,只能讓聽露帶東籬過來。
蘇母立馬客氣的應着,又噓寒問暖了幾句,這才掛電話。
光從電話裏,蘇母是聽不出什麼來。
但興許也只是得益於顧北安的好修養,不跟她這個長輩計較,才依然和氣呢?
蘇母無奈嘆氣,孩子們之間的關係,她想幫忙也無從使力。
*
蘇念恩昨晚做夢了。
凌晨四點驚醒的,醒來後她灌了自己一大杯涼水。
隨後裹着厚厚的長毛毯,坐在書桌前,一直坐到天色見亮時。
夢裏,很虛,很實。
艾瑞克出現了,是猛烈兇狠的一面,有些感受和畫面,就是她的親身經歷。
只是,那原本壓在身上的西歐男人,在某個瞬間,臉變成了顧西川!
夢境中,她沒有驚愕,好像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他們相愛,他們擁吻,他們忘情的愛彼此。
可畫面又變了,變成她在一個封閉的黑夜裏奔跑,不停的奔跑,耳邊有可怕的聲音,彷彿下一秒身後無形的大手就能抓住她。
而她在放大的無邊恐懼中奔跑時,竟然糾結的是還沒穿好衣服,她還衣不蔽體。
身後要抓她的人,是艾瑞克,又好像是顧西川,也好像不是他們。
而她在驚醒的瞬間,不是在奔逃。
而是艾瑞克一個反壓的動作。
她猛然問:
“你是誰?”
何其熟悉?
艾瑞克的臉,逐漸扭曲變形,在顧西川與艾瑞克之間來回跳轉。
然後,她驚恐醒了過來。
嗯,與艾瑞克再次發生關係後,她竟然做春夢了。
蘇念恩灌了自己大半杯涼水,涼水入肚,刺激得身體一陣哆嗦。
裹着厚厚的毛毯好半天,身上的溫度纔回來。
她一直看着被厚實窗簾遮擋的落地窗,直到窗簾底下透出外面白晝的天光,她才緩緩起身,舒展着四肢筋骨。
男女關係,親密的男女關係,對方在那方面的習慣,只有彼此知道。
而且,每個人不同。
以前,蘇念恩只經歷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前夫,一個是現任顧西川。
而艾瑞克,第一次她喝多了,自己迷迷糊糊記得不多。
可第二次,她十分清醒,都像烙印一般刻進了她心裏,以至於在她大腦中都形成了記憶,做夢都出現了白天的畫面。
他能保持清醒,可在極處時,他還能左右自己?
他是誰?
爲什麼,會與顧西川有一樣的動作和嗜好?
蘇念恩想了很久,她從最開始與艾瑞克在海島轉機的機場開始回想,一遍一遍的回想。
可怎麼想,這個人與顧西川都沒可能有關係。
艾瑞克是卡美斯家族的現任公爵,他是卡美斯家族襲爵的貴族,他的身份不可能是假的。
她對他身份的懷疑不成立,毛米瓊斯王室早已經爲她做了證明。
艾瑞克另一個身份,富商德諾得。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艾瑞克另一個富商身份用意在哪。
但此時冥思苦想了幾小時,她似乎想明白了。
卡美斯家族低調了百餘年,這些年忽然發力,做什麼古董生意能這麼快帶領一個衰落的古老貴族發家致富?
騙鬼呢。
一定是艾瑞克利用雷諾得的富商身份,在地下經營着不可告人的生意。
所以,艾瑞克用雷諾身份賺的錢,卡美斯家族並非不知道。
這也是爲什麼她在艾瑞克面前揭穿他另一個身份時,他那般從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