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是蘇念恩開的車,顧西川第一次坐蘇念恩開的車,感覺有點奇妙。
他不停轉頭,看着城市燈光交相在她臉上明明暗暗的掃過,各種燈光顏色下,是她冷靜柔和的臉。
顧西川看得入迷,有一種時光恍惚的錯覺。
“真後悔當初沒早幾年向你走一步。”
蘇念恩快速飛了他眼,“嗯?”
“專心開車。”顧西川擡手在她後腦揉了揉。
蘇念恩問:“你不困嗎?你明天還得一早去巫雲鎮呢。眯一會兒吧。”
她來開車,不是讓他盯着她看的,是讓他趕緊睡一會兒,已經挺晚了。
顧西川在巫雲鎮投入的生態實驗基地還在進行中,也得他去一下才行。
“一走又是兩天才能回來。”顧西川嘆氣。
蘇念恩笑開來,“我沒那麼快走,風月內部是個大問題,我不整頓好,我怎麼走得安心?”
“寶貝老婆,老公這邊的建議是不要急於讓所有人都認可你,那些敢在你上任後發表意見的,都是在風月工作十年以上的老人,經驗和地位都能服人。如果你能打響第一站,在國外證明你的提案沒問題。成績,纔是你最有力的武器。”
蘇念恩“哦”了聲,“我聽你的,我儘量不去聽那些聲音。只要他們沒公開跟我叫板,我就當不知道。”
“這纔對。”顧西川當即讚許道。
蘇念恩話說得輕鬆,可每天要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她哪裏有顧西川沉得住氣,而且她,心胸和格局是真的太小太小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要什麼時候、什麼程度上,她才能讓自己格局寬一點。
*
老潘總的葬禮後,在小潘總努力下,公司內部暫時沒有再傳出不和諧的聲音。
第一批出口的商品,也在緊鑼密鼓下完工。
公司並沒有開一條自己的海上航線,而是掛靠最大的航海運輸公司。第一批約五噸的貨提前運往碼頭,撿裝進集裝箱內,等待上船。
出發這天,顧西川送蘇念恩到碼頭,貨已經上完,所有人也都到了碼頭。
大家排隊上郵輪,覈對着個人信息。
蘇念恩在最後,顧西川一直陪着她。
清晨腥鹹的海風吹在臉上,吹得皮膚緊繃,眼睛有點睜不開來。
顧西川抱住蘇念恩,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
“我沒在你身邊,你得時刻想着家裏和我。我打電話不能再掛斷,更不能再拉黑,嗯?”
“嗯。”
“還有,最重要的一事,記得吃藥。吃藥的時間,我已經改成了毛米瓊斯的時間。堅決不能再忘記吃藥。”顧西川嚴肅叮囑。
“知道。”
蘇念恩有點無奈,這話,他昨晚已經翻來覆去說幾遍了。
“好好喫飯,好好睡覺。你睡眠不好,別再讓那羣孩子擠在你那住。家裏那麼多人進出,哪裏能休息好?身體健康第一,賺錢是其次。你要時刻記得,你有個錢多得花不完的老公。”
蘇念恩點點頭,“嗯,好。”
顧西川揉揉她的頭髮,將紗巾繞在她頭上,墨鏡戴好。
“我得空就去陪你。”顧西川道。
蘇念恩忍不住看他,“倒也不必,我也就是去幾天,又不是過去定居,只是短期出差而已。”
“我等你。”
顧西川忽然捧着她的頭,矍住她脣就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