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愣，幾乎全員皺眉。
左助笑着迴應，“是啊大嬸，您兒子的官司解決了沒呀？您女兒爭到撫養權了嗎？您家半癱的老伴兒能走了嗎？”
大嬸一聽，瞬間黑臉。
嘭！
一聲巨響，大門被重重摔上。
左助樂呵呵的對蘇母說：
“阿姨，您以後就這麼堵那大嬸的嘴，那種特好打聽別人家事兒的，跟她說理都沒用，最好的方式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嘿，真是痛快了，小左啊，你真行。”蘇母笑得開心。
還真是頭一回讓對門黑臉，痛快！
蘇母帶外婆進了屋，外婆一進屋，四下看了看。
她就知道女婿是人中龍鳳，是搞什麼學術的大學老師嘛，工資不低。女兒是什麼省文化廳的，跳舞的，好聽的說法是搞藝術的。
她幾個子女當中，就袁慧最出息，長得好嫁得好，自己也出息。現在外孫女兒更好，小一輩當中，孫女婿、孫媳婦當中，她對顧西川最是滿意，孫兒孫女當中，對蘇念恩也最是喜歡。
房子很寬，客廳很空曠，臥房只有三間，但是空間極大，還有一個書房蘇母沒讓外婆進去，只給在門口看了眼。
全是書，書案、書桌、休息躺椅擺得整整齊齊。
顧西川和蘇念恩在樓下說話，所有行李左助、張祕書已經全部送上去，顧西川身上只背了個包。
顧西川道：
“我不跟你上去，外婆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外婆都在蘇家住下了，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蘇念恩說：“你趕緊回去看看兩個兒子，這麼久沒見他們，你放心啊？”
“我不放心，所以，我一直在想，請媽去家裏幫忙。你我都經常避免不了的要出差。家裏沒有自己人照看，我實在不放心。你覺得呢？”顧西川問。
蘇念恩遲疑着，“如果我媽願意，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不願意，我也不能強行要求她去。”
蘇母其實脾氣也不是特別好，她大概是遺傳到外婆和母親的脾氣，說不得、兇不得。
而且她母親又是極客氣的人，很多事不會說出來，她擔心母親事情都壓在心裏久了，會出問題。
“現在你要經常去毛米瓊斯，我不可能每天都在家。萬一出什麼事，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你放心嗎？”顧西川問。
蘇念恩沉默，顧西川再道：
“我不會阻擋你的事業，所以不會要求你犧牲自己來顧全家裏。但就我們現在家裏的情況，兩個辦法，第一就是請媽住過去，有我們自己人在，照顧軒軒和福寶寶的人怎麼都會更盡心一點。”
“第二，把兩個孩子送去顧家大院。雖然老太太年事已高，但家裏的人都是跟了她幾十年的老人，在老太太身邊，兩個孩子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蘇念恩笑笑，“我想辦法說服我媽。”
蘇念恩說：“今晚你先回去，明天帶兩個孩子過來喫中飯。”
顧西川對上蘇念恩自信的眼睛，這一刻，她在發光。
“好，聽你的。”
顧西川將書包掛她身上，然後一把抱住她，隨後在她額頭、臉上親了親。
“回去滿一點，進衛生間看清楚，潔面的和牙膏實在分不清楚就擰開聞一聞。定時吃藥，吃藥比喫飯更重要，記住了？明天下午約的醫生是兩點，我會陪你一起去。”
“知道了。”
蘇念恩轉身時，顧西川又跟上來。
“我送你上樓吧。”
顧西川拉着她，一起進了電梯。
蘇念恩嘴角拉開笑意，一起上路，直到蘇念恩進門，顧西川才走。
外婆和蘇母在打掃衛生，幾個月沒住人，灰已經鋪得厚厚的。
蘇念恩關上門，書包放進房間，然後主動幫忙。
“媽，你是給了要是給小元吧？這小子從來沒過嗎？”
“我們人都不在，他怎麼好意思進來？你又不知道不知道小元那孩子多禮貌。”
蘇母快速擦着每一個地方。
外婆幫忙洗拖把、洗抹布。
“還是鄉下好，鄉下就掃掃地，這地上就是人踩的，哪裏需要這麼擦？”
蘇念恩笑着將燒開的水倒出來，然後端給外婆。
“外婆，您累了還是先休息，不用管。”
外婆確實困了，在家裏八九點早就熄燈了，可現在都十點多了。
蘇念恩先幫忙鋪好客房的牀，鋪得整整齊齊後，照顧外婆睡下，這纔出去幫蘇母。
“你外婆睡了？”
“嗯。”
蘇念恩拿着抹布開始擦第二遍。
廚房、餐廳客廳，臥室，還真是項不小的工程，母女倆凌晨兩點多才精疲力盡的睡下。
次日。
蘇母領着外婆在周圍轉了轉，又一一告訴外婆商場、菜市場在哪，一起去買了菜。
蘇母買東西時，外婆在一邊看着，心裏暗暗給記了筆賬。
回家路上外婆憂心忡忡的問：
“今天一天就花了兩百六十多，就喫中午一頓吶？”
“喫不完，得剩一些，主要你曾孫子不得來嗎？”蘇母笑道：“得多整幾個菜。”
“這一個月得花多少錢啊？這麼個喫法，這大都市裏的物價可真是嚇人。”外婆感慨。
她想着，還是早點回去吧，家裏喫一口自己地理種去。
這些年一個人不能種水稻，也就大米和豬肉去買點。
買五斤米她得喫好久，買一斤肉也能喫兩三天。
兩三百塊她半個月也花不到那麼多錢，可這一頓就買了去，外婆心下感慨，幾十歲沒給兒女添過負擔和麻煩，這要入土了，可不能這麼幹。
蘇母哪裏知道老太太心底裏想了這麼多。
“不貴，要出門喫一餐，至少兩三倍。家裏又豐富又健康，比起外頭酒店的東西。”蘇母道。
老太太滿臉憂慮，“你都退休了，退休工資哪裏有以前高？蘇明哲也不在了，你往後日子怎麼過你想過沒有？”
蘇母被問得有點不明所以，猜測性的回答：
“媽，你是擔心我沒錢生活？你放一百個心，就算退休工資不夠花，我和老蘇兩個人也還有些存款。再不濟，我還有兩套房子，我還有個能幹的女兒和女婿……”
“你可拉倒吧，女婿，那西川和念恩之間怎麼了，你當我真半點都不知道？”外婆嘆氣，“他們倆離婚了吧？”
“媽……”
“有什麼不好說？外婆是外人嗎？”外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