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璧被邊邊當成流氓趕出去了,他全程就只有五個字:“你聽我解釋”,可這傢伙又解釋不出什麼東西來。
邊邊將他趕出房間,氣急敗壞地坐在牀邊,抓着自己的文胸,臉蛋徹底脹紅了。
這條文胸放在枕頭下面,準備明天要穿的,誰知道讓顧懷璧給摸出來了,他真是...還當是小時候那兒會嗎,她的東西可以隨便碰隨便拿。
回想剛剛的場景,他目光純淨而清澈,絕不是像猥瑣男人那樣做下流事情,他可能就是...很好奇而已。
她反手將文胸扔進櫃子裏,躺牀上望着天花板,憋悶地喃了聲:“蠢得跟豬一樣。”
門外,傳來王玲的聲音:“怎麼要走了?留下來喫晚飯吧。”
“不必了。”
隱約間還能少年聲音都在抖。
緊接着,便是他匆匆忙忙跑出門,快速下樓的聲音。
邊邊翻身而起,拍了拍牀板。
蠢貨啊!電梯都不坐了!這裏可是二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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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邊連着好幾天都沒有理顧懷璧,有時候在學校裏打了照面,她也是繞路走,不和他說話。
後來顧懷璧在路上堵過她幾次,要跟她“和平談判”,把問題解釋清楚。
邊邊以爲顧懷璧要跟自己道歉來着,所以抱着手肘,眼皮都快翻天上去了。
顧懷璧扯着她的頭髮晃了晃,又粗暴地揪住她的耳朵:“還躲我了。”
“哎,疼,放手,真疼!”邊邊連忙扯開顧懷璧的手,委屈地說:“你現在還欺負我!”
“我隨時都能欺負你。”
“憑什麼。”邊邊不服氣:“你以爲自己還是小孩子呢。”
“陳邊邊,你是我的。”顧懷璧又開始跟邊邊提起了這套“老生常談”的論調。
還不等他說完,邊邊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就算藍天是你的,樹葉是你的,泥土是你的,還有...江城一半的房子也是你的,但陳邊邊不是你的。”
顧懷璧臉色頃刻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我...我不是你的!”
邊邊臉都羞紅了,跺跺腳:“所以你不要隨便這樣碰我了,還有我的東西,你也不能隨便碰。”
顧懷璧並不知道邊邊是因爲少女的害羞,在他看來,陳邊邊這番話,已經是非常嚴重的“背叛”了。
“是不是有別人了?”
邊邊:?
顧懷璧繼續說:“我不允許。”
邊邊:??
“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他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邊邊:???
顧懷璧說完這話,沉着臉轉身離開了,邊邊順了順被他揉亂的頭髮,又罵了顧懷璧一百遍大笨蛋。
下午體育課,顧千珏見邊邊一直有心事,悶悶不樂,於是問她怎麼了,邊邊心裏藏不住話,把前因後果全抖給顧千珏,還問了一句:“你說你哥是不是太自以爲是啦,真以爲全世界都是他的呢。”
顧千珏聽得樂不可支,捂着肚子笑了半晌,然後坐到邊邊身畔的樹蔭底下,望着操場上的青青碧草出神。
“小時候我就知道,我哥跟別人不一樣,別人都說他是面目猙獰的怪物,可是我知道,他不是。”
邊邊望向顧千珏,溫暖的陽光籠罩在她略帶麥色的臉蛋肌膚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是掌管風雪雨露、坐擁世間萬物的神明,藍天是他的,樹葉是他的,泥土是他的,只要他喜歡,陳邊邊當然也是他的。”
邊邊嘴角抽了抽:“沒發現,你還是顧懷璧的狂熱腦殘粉呢?”
沒想到還真有小粉絲信仰着他啊!
顧千珏敲了敲邊邊的腦袋,一本正經地問道:“我問你,你見過奇蹟嗎?”
邊邊問她:“什麼奇蹟?”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被媽媽打了,好像是因爲弄碎了什麼東西吧,被家裏親戚小孩嫁禍,可委屈了,因爲大家都覺得是我調皮搗蛋,壞事肯定也都是我做的啊,但事實上我什麼都沒錯。”
“我一個人跑到王府花園荒蕪的後山坡上,哭得好傷心,後來...”
顧千珏那茶色的瞳子裏忽然射出了光芒:“後來我看到,漫山遍野的花在那一刻,全都開了!那可是寒冬臘月!漫山的花都開了,你見過一瞬間花開的盛景嗎!”
邊邊搖了搖頭,但是她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世間最美最美的風景。
顧千珏站了起來,興奮地對邊邊說:“我在花叢中看到了顧懷璧,以前我從來不敢招惹他的,因爲大家都說他是怪物,離他遠遠的,可是那天,我看到他躺在草地花叢中曬太陽,他的身上每一寸皮膚,都彷彿在盛滿了陽光,這樣的哥哥,怎麼會是怪物呢!他看見我,還笑了,叫我傻逼小哭包,然後我就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了。”
“後來顧懷璧想辦法幫我狠狠教訓了那個嫁禍我的小孩一頓,把他嚇得都尿褲子了,從此以後,我就跟我哥親近了,誰再敢在我面前說我哥一句不好的話,我肯定是要發飆的。”
邊邊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她挽着顧千珏的胳膊,心裏覺得暖意融融的。
有這樣一個女孩這樣仰慕和愛着他,邊邊覺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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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璧心情一直不太好,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懶洋洋坐在籃筐底下。
他的手隨意地擱在膝蓋上,黑褲勾勒着他筆直而修長的腿形,褲子捲了起來,露出了一截漂亮的腳踝,皮膚顯出白皙透明的感覺。
潘楊他們催了好幾次,讓他上場,顧懷璧都懶得動,心情不太美麗。
小丫頭片子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要換了小時候,她敢說這樣的話,顧懷璧得揍她了。
現在...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顧懷璧反而狠不下心,打也打不得,罵也捨不得罵了,反正就是拿她沒辦法,只能自個兒跟自個兒撒氣。
“懷哥,一起打球啊。”球場上,潘楊三催四請好幾次了。
顧懷璧沒理他,這傢伙挺黏人,他說不想打不想打,聽不懂人話還是怎樣啊。
幾分鐘後,薛青和幾個班上的男生抱着球來到操場,操場已經沒有空餘的場位了,薛青望了望潘楊他們,主動提出說要打比賽。
潘楊幾個也不是好惹的,既然是對方主動挑釁,他們當下也同意了:“行啊,打比賽,不過被哥哥們虐了,可別哭啊。”
薛青沒理會少年們的調侃,三步上籃,將籃球喂進了筐裏,動作熟練而流暢,看得出來是打籃球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