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的時間，葉凡已經快將面前的黑板寫滿，快速扭頭看了一眼高臺邊緣站立的寧希，接着繼續破解。
寧希注意到葉凡的這個動作，玉脣稍稍一抿，輕步朝着高臺中央走去。
這個行爲，讓所有人不由一愣。
破解iu猜想這種重要的階段，他們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生怕會影響到葉凡的思緒，可寧希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走過去，一時間，誰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寧希越過葉凡來到第二個移動黑板前，拿起邊上的黑板擦就這麼泰然自若地擦了起來。
至於夠不到的地方，那就蹦着擦！
自從當初答應過葉凡不穿裙子出門後，除了一些無法避免的重要場合，寧希都儘量穿着長衣長褲，倒也不怕走光；只不過，她蹦着擦黑板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愛。
臺下響起陣陣低笑聲。
剛擦到一半，葉凡就無縫銜接地走了過來，絲毫不帶停頓繼續寫着破解公式。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心生感慨。
這就是夫妻嗎？
果然是心意相通啊！
隨着時間的推移，葉凡破解速度越來越快。
一邊寫腦海中計算好的破解步驟，一邊在推演着破解方向，一邊在計算各種數值，一邊在創造合適的數學公式。
一心四用！
這也是葉凡第一次進行這樣的嘗試，剛開始還有些不太習慣，不過熟悉過後便愈發得心應手起來。
而且，他感知到這並不是自己的極限，似乎還可以更進一步，甚至兩步。
在這種摸索的狀態下，葉凡逐漸將技能融於身的效果進行發掘，開始了一心五用的破解方式，等他徹底熟悉這種節奏過後，本就快到驚人的破解速度再次上升了一個層次。
接着就是一心六用……
於是乎，衆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呆滯起來。
原因無它。
實在是葉凡速度太快，就算拿着粉筆瞎畫也絕做不到這種速度，更何況葉凡還是在破解數學界難度公認最高的iu猜想。
這種速度堪稱匪夷所思！
此時此刻，所有人腦海中蹦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
寫這麼快，連腦子都不用過嗎？
瞎搞！
離譜！！
荒誕！！！
本就不看好葉凡的無數人，在看到他的表現以後，心中更是不抱任何希望。
亂寫，他們也行！
一面黑板，兩面黑板，三面黑板……
將近晚上十一點鐘，禮堂高臺上被葉凡寫滿的移動黑板已經多達十二個，而他現在正站在第十三面移動黑板前奮筆疾書。
寫了這麼久，他彷彿一個不知疲憊的機器人，從開始破解到現在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寫的速度不但沒有絲毫的下降，甚至還在緩慢上升。
寧希低聲詢問：“校長，學校倉庫還有移動黑板嗎？臺上的這些看樣子不太夠用。”
“沒了。”
廖漢秋蹲在高臺邊緣，說到底還是年齡大了，已經支撐不住長時間的站立，他一邊捶着腿一邊解釋：“學校所有的移動黑板全都在這，不夠用只能讓攝像師將前面黑板上內容拍下，然後擦掉反覆利用。”
“不行。”
寧希搖頭拒絕了這個建議，“自從一個半小時前，哥哥就站在原地沒動，爺爺可以注意一下他的眼神，顯然已經進入了一個奇特的狀態中，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讓兩位老師守在一旁爲他挪動黑板呢？”
她撩起耳邊的秀髮繼續道：“所以要儘量避免臺上出現人員走動，從而影響到哥哥此時的狀態，所以還是請校長動用一下您的人脈，借用一些移動黑板來應急。”
“這個好說。”
廖漢秋面帶猶豫，“不過，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寧希滿眼疑惑，“什麼叫有必要？”
廖漢秋倒也直率，將心中的想法一股腦說來出來，“在我看來，葉凡根本沒可能解開iu猜想，現在大家不喫不喝不睡守在這裏完全沒有必要，還不如讓他停下來，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閆立海連連點頭，“同意。”
寧希眼中劃過一抹錯愕，接着一笑泯之，“鬧劇？爺爺此言差異，您怎麼能確定這是異常鬧劇呢？萬一哥哥真的可以解開iu猜想怎麼辦？”
“不可能！”
廖漢秋想也不想便給出迴應，“葉凡要是能解開iu猜想，我把校長這個位置讓給他都行！”
這次還沒等寧希開口，一旁的閆立海就忍不住搶先拆臺，“校長，您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老閆，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迎着廖漢秋不滿的目光，閆立海滿臉無語，“就算您想讓，葉凡估計都不想接；清大校長的位置對於一般人的誘惑力很大，可對於葉凡來說完全沒有半點的吸引力。”
廖漢秋愕然，“所以呢？”
閆立海默默補刀，“所以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廖漢秋：“……”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非得跟閆立海來場男人之間的對決！
太氣人了！
寧希偷笑，她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鬥嘴，“爺爺，您先去借移動黑板，以我和哥哥現在的身份以及對學校的貢獻，哪怕是一場鬧劇，我們也有資格將這場鬧劇進行到底；您說呢？”
這是她第一次拿身份壓人，剛纔廖漢秋的神態言語已經表達得相當清楚，如果她不拿身份壓人，廖漢秋根本就不會把自己的要求放在心上。
廖漢秋在聽到寧希的這番話後，那張充滿歲月留痕的面容上浮現出了錯愕之色，“丫頭，你認真的嗎？”
寧希臻首輕點，“爺爺以爲小希在開玩笑嗎？”
廖漢秋沉默數秒後，什麼都沒說，轉身下臺打電話去了。
寧希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無論他相不相信葉凡都已經不重要了。
廖漢秋一走，閆立海撇了撇嘴，如同第一天認識寧希似的，“不得了啊不得了，沒想到你這丫頭都會搬出身份壓人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
寧希看着廖漢秋背影的目光中夾雜着幾分歉意，“我也不想這樣，可若是不這樣做，爺爺根本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閆立海看了一眼十幾米外的葉凡，又看了看眼前的寧希，頗爲好奇地問道：“丫頭，你真的相信葉凡可以解開iu猜想？”
映着禮堂上方的燈光，寧希下顎微微上揚，笑着反問：“爲什麼不呢？”
“可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
“哥哥曾經跟我說過，世界上不存在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存在就有可能，只是機率大小的問題。”
寧希眼神溫柔似水，“我知道老師心中對哥哥並沒什麼信心，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我也相信他。”
“爲什麼？”
“相信沒有相信，沒有理由！”
軟糯的話語落在閆立海耳中，讓他情不自禁地再次重複着剛纔的話，“爲什麼？”
“如果老師非要讓我給出一個理由的話，倒也不是沒有。”
“什麼理由？”
“因爲……”
寧希話音一頓，轉身看向葉凡所在的方向，“他是葉凡，我是寧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