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中的彈幕，畫風出奇的相同。
“一招鮮，喫遍天！”
“一招鮮，喫遍天！”
…
一眼看去，全部都是這種彈幕。
周陽鴻哭笑不得地扭頭看向左側，“丫頭，你能換一招嗎？”
寧希眨了眨眼眸，要多單純有多單純，“這招好用啊。”
周陽鴻無言以對，只能給其一個大大的白眼。
女孩的可愛，讓無數網友對着屏幕傻笑了起來。
可是一想到有人可以天天看到這種笑容，甚至還能把他們心目中的女神抱在懷中隨意欺負，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爲什麼可以有人天天過年？
可惡！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在心中記恨起了葉凡。
作爲當事人的葉凡，不由打了個噴嚏。
誰在念叨他？
不等葉凡多想，便被周陽鴻拉着出了解說室，寧希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
來到朝聖棋室的棋桌前，葉凡還在推脫，“周前輩，小子真的不行。”
他指着不遠處的衆多職業棋手，禍水東引道：“您要是實在手癢癢的話，在場這麼多高段棋手，你可以找他們下啊。”
幸好觀衆席距離中央處的棋桌有段距離，不然這話要是被衆棋手聽到，絕對會暗罵不已。
和周陽鴻對弈？
輸贏都不討好！
輸的話，面上無光；贏的話，又不尊重前輩，可謂左右爲難。
這等苦差，誰愛去誰去，反正他們不去！
周陽鴻眼睛一瞪，“你小子有完沒完，不就下盤棋嘛，又不是要殺了你。”
葉凡苦着臉嘀咕道：“您還不如殺了我呢。”
“閉嘴，坐下下棋！”
“……”
眼看拗不過周陽鴻，葉凡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老老實實地坐下，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寧希，嘴脣微動，“小希，下次能不能不坑我了？”
“不能。”
寧希無辜地撅着紅脣，低不可聞地偷笑道：“小希有說謊嗎？哥哥本來就比我厲害，這是事實啊！”
“我……”
葉凡神色悻悻，只得認命。
周陽鴻盯着嘀嘀咕咕的兩人，突然開口：“放心，寧丫頭也跑不了。”
正在偷笑的寧希，瞬間小臉凝固。
得。
快樂沒了！
周陽鴻神色嚴肅，“作爲職業棋手，你們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尊重。”
“全力以赴！”
“不錯！”
對於葉凡的回答，周陽鴻十分滿意，不放心地警告道：“無論是你還是寧丫頭，必須給我全力以赴，誰要是敢放水，別怪我急眼！”
葉凡面色泛苦，但周陽鴻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九段對弈一段！
如此罕見的消息很快傳開，直播間中的在線人數再次增長了起來。
現場本來準備帶着團隊離開的平野，在得知這個消息後，獨自一人來到了觀衆席坐下。
他饒有興致地盯着棋室上空的大屏幕，喃喃道：“雖說是退役依舊的九段棋手，但竟然放下身段主動約戰一段棋手，有意思。”
棋桌前。
葉凡指了指寧希，“前輩，小希在這裏會影響你嗎？”
既然無比逃避，那就坦然接受。
再次之前，還是儘量要做到公平，公正。
有的棋手對於這些外在因素很看重，所以葉凡才會有此一問。
周陽鴻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不影響，開始吧。”
說着，直接把盛放着黑子的棋盒推到了葉凡面前，“從段數上來看，我多多少少有些以大欺小，你持黑先行。”
“不用。”
葉凡搖頭拒絕，“對弈沒有段數之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周陽鴻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好，那就按照正規的來。”
直播間中，無數網友熱烈地討論着。
“你們說，葉凡這貨能堅持多少手？”
“最多五十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說周前輩也是曾經的九段，更是夏國圍棋歷史成績第一人，拿捏一個小小的一段棋手，完全是手到擒來！”
“五十手？你們也太高看葉凡了，一段和九段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你們似乎忘了一件事，前不久結束的金鳳杯中，葉凡打敗了號稱八段之中無敵的沈以華。”
“一段勝八段？真的假的？”
……
猜先過後。
周陽鴻持黑先行。
星位開局後，直接飛角。
進攻慾望，非常強烈！
葉凡跟着落子。
封！
周陽鴻貼！
葉凡跟貼！
兩人的落子速度非常快，根本不需要過多思考，在對方落子數秒後，必定落子。
周陽鴻的進攻一波接一波。
反觀葉凡的棋路卻無比平淡，看得在場不少職業棋手紛紛搖頭。
一段和九段相比，差距還是太大了！
第七十三手，打喫！
周陽鴻哈哈一笑，擡頭看這面無表情的葉凡，“小子，白子情況很不妙，這可不像是你的真實實力啊！”
“前輩莫急，乾坤未定，一切尚未可知。”
葉凡風輕雲淡地跟着落子，依舊和之前一樣，平平無奇，看不出任何的出彩之處。
站在葉凡身後的寧希玉脣輕抿，眸中泛起異彩。
棋道自然。
好厲害！
在場之人中並無九段棋手，根本沒人看出白子佈局的深意。
正在返回途中的郭元和古云正在用手機觀看這場對弈，剛開始還好，不過隨着葉凡的佈局逐漸成型，兩人紛紛面露驚駭。
這種棋道好可怕……
以周陽鴻的閱歷和眼力，這個時候本應該發現不對勁。
可惜，當局者迷。
他依舊沉迷於自己的進攻節奏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佈局的命門已經岌岌可危。
不過，就算周陽鴻意識到，也已經無力迴天。
“小子，你輸了！”
周陽鴻落子後，滿臉狐疑。
贏得實在太輕鬆了！
這和葉凡在金鳳杯展現出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莫非……
這小子偷摸放水了？
可沒等周陽鴻開口問罪，就被對面葉凡的舉動給弄懵了。
葉凡慢慢悠悠地夾起一顆白子，想也不想便落下。
還下？
這是周陽鴻的第一反應，可是當他看清葉凡的落子以及整局棋的走勢後，雙手撐在棋盤上，整個人唰一聲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神情相當失態。
明明已經奠定勝局，怎麼可能被葉凡一手翻盤？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一切都是幻覺，對，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