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行了。乖,我很快就回來。”
安撫好柳鳶,明元便出門了。
他沒有開車,怕到時候萬一遇到姚家的人,開車反而目標更大。
其實他說要去找夏子琴,也並不完全準確,在那之前,他還有兩件事要做。
楊昆整理的那八十二個礦點的圖,明元已經記在了腦子裏,按照他的標註,他所在的第六十三號礦點,就在黑月城東邊郊區的山腳下。
這裏距離市區並不遠,開車也就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而明元用跑的,卻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附近,躲在了一處小山坡上。
從他這個方向看去,能夠看到山腳下被挖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坑洞,此刻,正有人推着煤車,一輛輛的不斷的往外運輸着。
這裏並沒有因爲忽然丟了一個監察而有任何的改變,新的監察很快上崗,他手裏拿着一根短鞭,像舊社會一樣吆喝着,辱罵着,那些推車的煤工但凡出現一丁點懶惰或者放慢速度的狀況,就會立刻招來鞭子的抽打。
簡直就像是奴隸社會!
而實際上,這裏的確和奴隸社會差不多,在最初發現狀況不對的時候,凡是有能力有財力的人,都跑了,剩下來的,不是沒本事,就是窮,除了被他們奴役,賺點錢養家餬口,越沒有別的辦法。
“爸!”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明元的視線。
那身影一瘸一拐的,纏了滿頭的繃帶,看起來十分的悽慘,又有幾分滑稽。
“那個楊昆他今天還沒來?”
“沒有。”站在不遠處抽菸的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隨即有些生氣的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不是讓你好好在家養傷,你又滾出來幹什麼!不知道這兩天城裏頭亂的很嗎?”
“養傷?我怎麼養?那死丫頭和那個楊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不找到他們,把他們變成吸血鬼,讓他們滾下去幹活,我咽不下這口氣!”
啪!
他話音剛落,那中年人已經一耳光扇了過去:“老子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提那三個字,你是豬腦子嗎!這都記不住!”
那小子被打的直髮愣,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臉道:“我又沒在外面說,這裏的人誰不知道?你用得着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他媽的還說!”
中年男人氣壞了,扇完了耳光,又擡腳去踹,嚇的騰飛連忙扭頭就跑。
眼見自己兒子跑了,中年男人還是氣的胸口急速起伏,這個不孝子,自己遲早要折在他的手上。
雖然吸血鬼的存在,已經被很多人知道,瞞是瞞不住的了,但不準提這三個字,這是姚家人定下的鐵律,誰要是敢違背,保準吃不了兜着走。
想在黑月城裏混,就得守姚家人的規矩!
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他氣呼呼的握着拳頭,眼看身邊經過一個礦工,便想都不想的就踹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剛剛被兒子惹出來的火氣,全都發泄在了這個可憐的礦工身上。
明元蹲在矮山坡上看着這一切,眼神逐漸泛冷。
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塊,手腕一翻就丟了過去。
騰明偉正對着那礦工拳打腳踢,忽然間,一個小石頭猛地砸中了他的額頭,只聽他哎呦一聲,整個人便向後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騰總!”
那礦工嚇的臉都白了,顧不上身上疼,連忙起身查看。
“騰總,您怎麼了,您沒事吧?”
騰總並沒有被打昏,只是剛纔一瞬間有些懵,他迷迷糊糊的站起身來,捂着自己的腦袋,一把推開面前的礦工,立刻開始發瘋。
“是誰!是誰打的老子!給老子站出來!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我剛剛一直在幹活,老王看着的。”
騰明偉又瞪向老王:“是不是你!”
老王欲哭無淚:“騰總,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什麼是不是我啊?”
“操,到底是誰,哪個不要臉的暗算老子!給老子滾出來!”
真是個傻子,就算不知道是誰動的手,從攻擊軌道上也能推算出他的大概位置啊,這都想不出來,還好意思在那大吼大叫。
明元輕蔑的一笑,轉身離開。
確定騰飛他們沒有找到關於楊昆的線索,明元暫時放下心來,想直接去酒店找夏子琴。
過去安全,放着夏子琴在酒店,由他的手下保護,他也能放心。
但現在不同了,黑月城裏形勢大變,單單靠他的那幾個手下,根本就護不住夏子琴。
他必須吧她帶到身邊,至少把她放在墨染君和柳鳶的身邊。
但他剛剛來到酒店附近,就見二十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人,一起涌進了酒店。
明元眉頭一皺,悄悄的尾隨他們走進酒店,站在報刊欄後面,拿起一份報紙遮住了自己的臉,想看看這些人要幹什麼。
“例行盤查,把你們酒店入住客人的名單調給我!”
前臺人員忍不住嘟囔:“上個星期不是剛剛盤查過嗎?”
“問你要你就給,哪兒那麼多廢話!”
很快,一份名單從打印機裏冒出來,被那些人拿在了手上。
“十三層的這兩個住戶,已經住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走?”
前臺人員道:“是啊,十三層一共就住了兩戶。一戶是單獨的美女,一戶是三個男人合住。他們一直住在這,沒有退房。”
那二十幾個人對視一眼,立刻就察覺到了有問題:“把房卡給我,我上去看看。”
前臺人員猶豫一瞬,還是乖乖的給出了房卡。
整個黑月城都是姚家的,酒店自然也不會例外,雖然擅自給房卡,等於是侵犯了客人的隱私權,但不給,他們工作保不住都是輕的,說不定,會被當場暴揍!
眼見那二十幾個人都走到電梯門口,要上樓去找人,明元眉頭一皺,立即放下報紙,從大門口出去,擡頭看了眼外面的街道,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縱身一躍,便輕盈的爬上了十三樓。
幸好房間的窗戶是開着的,他直接捅破紗窗,從窗戶外無聲的鑽了進去。
此刻,夏子琴剛剛起牀不久,她洗了個澡,一邊用浴巾擦着頭髮,一邊煩躁的捏着手機。
因爲停電的關係,她的手機眼看着就快要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