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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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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九日午後,一個五花大綁,眼蒙黑布,口塞破布的男子被從馬車上擡下,押進武威城內一所貌不驚人的宅院內。

    當他清醒過來時,卻現自己身處一個陰暗的房屋內,屋內默聲不響站着幾個人,他面對光線一面,卻看不清屋內幾人長相。

    ?0?2但屋內的陰森之氣,還有牆上掛滿琳琅滿目的刑具,讓他毛骨悚然。屋中若有若無傳出一股血腥味,讓其身子顫抖得越來越厲害,要不是旁邊有人脅持,他就要癱倒在地。

    ?0?2一個陰惻惻的笑聲響起:“在我強爺手段面前,沒有人敢不招的。”。

    說話之人看不清楚,只覺得他身材很高很瘦,一雙如毒蛇般的雙目在暗處瞪着自己,讓男子一陣陣眩暈。

    ?0?2陰惻的聲音繼續傳來:“足下或許有聽過錦衣衛的大名”,他一件件擺弄手中器物:“這便是錦衣衛的刑具,這是釘指,這是腦箍,這是蜘蛛刷...你若不招,就將你脫光按在鐵牀上,用滾燙的水澆你身上,然後趁熱,這釘滿鐵釘的鐵刷會在你燙過的地方用力刷洗,慢慢刷出白骨”。男子身子越抖越厲害,“啪”的一聲,一本冊帳扔在他的面前,一個嚴厲的聲音道:“你身爲靖胡堡守備宋佳選的書吏,本當忠義報國,卻助桀爲虐,協助其通虜資敵。冊帳上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你若是一一從實招來,檢舉立功,定國將軍仁厚,定會饒你一條狗命,若敢抗拒,哼哼是要棄暗投明,還是要頑抗損命,給你一刻鐘的時辰考慮”。

    那聲音剛落,男子己是撲倒在地,拼命叩頭:“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不久之後,一直靜靜站在暗處的劉本深就得到一份詳細的筆錄,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吩咐將男子押往鎮撫司。與錦衣衛不同,張羽的情報處諸人只有偵輯與審問的權力,定罪則是交於鎮撫司官員處理,相互制衡,以免其權力過重,尾大不掉。

    男子押走後,強爺說道:“下一個。”

    不久之後,又有一個全身顫抖的肥胖男子被押進屋內。今日屋內己經審問十幾個通虜奸人,未來幾天之內,或許各人一直要忙到深夜才休息。

    當日的懷來城,懷來守備黃昌義在自己府內來回走動,如熱鍋上的螞蟻。自己的心腹帳房竟消失了,一些重要冊帳也消失不見,這讓黃昌義大感事情不妙。

    他與衆人密謀參與停市以來,定國將軍府一直很平靜,但張羽越是平靜,黃昌義越是心憂。暴風雨來臨前總是平靜,但隨之而來就是狂風驟雨,黃昌義久居官場,靠的就是察言觀色,他隱隱覺得,將軍府平靜的背後那股力量的浩大。

    ?0?2定國將軍現在是不動,但一旦動起...就算與會衆人聲勢浩大,他們是否是張羽的敵手?帳房消失,表示定國將軍己經開始動手了.未來定是雷霆萬分,研究過張羽經歷以及知道張羽對仇鸞的仇恨黃昌義就可以斷定。

    他忽然極爲後悔,自己何必趟這趟渾水呢?以張羽的心狠手辣,肆無忌憚,來日不要家破人亡纔好。他在屋內轉圈良久,忽然一咬牙,臉上現出猙獰的神色:“死道友不死貧道,陳恩寵、宋佳選,你等將來不要怪我。”

    ?0?2他喝來一個下人:“趕快給我備馬。”

    當日傍晚,黃昌義就偷偷前往武威將軍府,見了張羽,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將軍,小人被豬油蒙了心,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人要將功贖罪,我要舉報,我要舉報!”

    ?0?2弘治十七年八月二日上午,延慶州。

    ?0?2將軍府告令限期己過,但城內卻沒有一家商鋪開市,更沒有商賈向將軍府投誠......其實是有些小商鋪畏懼將軍府的告示,偷偷開門,但隨後似乎被一些流氓地痞之流搶砸,店主被毆打。

    如此幾場事後,城內門面仍是一片蕭條,戶戶緊閉。

    當然,城內各條街道上仍是佈滿人,明眼人就可以看出,他們多爲各官將商賈家奴夥計之流,還有本地大批的地痞閒人。他們三五成羣聚於一處,或高聲喊叫,或拿着大把的匿名榜貼,繼續在城內各處張帖。

    在州治與守備府邸前,此時又是人山人海,大量的商賈請願。冠山書院的學正曾尤賢等人再次出動,與吳略等人領着數百學生激烈聲討商稅之禍。

    經過幾日運作,停市請願各人進入正規化,兩衙前的場地佈置了大量的橫幅,還有衆多桌椅熱茶供學生商人們享用安坐。場地旁還佈置有戲班,方便衆人困頓時緩解壓力睡意。

    與以前一樣,各街道不見兵丁,也沒有官員出來號召開市,勸說民衆。在請願人流涌到州治與守備府邸前時,延慶州知州吳植與守備陳恩寵再次聲明自己前幾日意見後回衙休息。

    ?0?2停市己經七天了,宣府的兵備道馬國章“病體嚴重”,武威城的將軍府仍然沒有動靜,他告示上說得殺氣騰騰,卻只聞聲音,不見動靜,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停市衆人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那張羽只是說說,也不敢對大夥怎麼樣。

    也是,這是宣府所有商人,士紳、讀書人聯合行動,代表宣府的人心民望,張羽膽大包天,又如何敢與宣府整個士人商人階層作對?

    ?0?2李萬山,吳略等人洋洋得意,大夥只要再堅持數日,那張羽定然屈服。

    ?0?2此時是吳略正在演說,他慷慨陳辭,激起於會衆人陣陣歡呼與叫好聲。

    吳略一口氣講了半個時辰,口乾舌燥的喝口茶潤潤喉嚨,他輕咳一聲,正要繼續演說。

    就在這時,忽然城的東面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萬勝!”

    ?0?2聲徹全城,讓整個城市立時安靜下來。

    ?0?2接着地面似乎隱隱顫動,好象是大隊人馬整齊行進的聲音。

    如狼奔琢突,原先聚於各街道之家奴夥計,地痞閒人紛紛狂奔回來,個個鼓譟道:“武威軍進城了,甲冑齊全,持刀攜銃,有幾百人之多。”。

    他們突然出現城外持三邊總督府書令,守城軍士不敢阻攔他們殺來了!

    將軍府要鎮壓士人百姓,這可如何是好,請曾翁,吳先生趕忙謀個方略出來。

    各官將,商人府下人七嘴八舌,都是神色倉皇,他們大聲喧譁,個個臉若死灰,很多人已經打定開跑的主意!

    吳略臉色鐵青,沒想到張羽膽敢派兵進城。曾尤賢則是臉色蒼白他咳嗽一聲,說道:“諸位不要慌,不要慌,老夫就不信,此等朗朗乾坤之下,定國將軍敢做那等天怒人怨,欺壓士人百姓之事。他就不懼言官鑿鑿,青史鐵筆嗎?”

    吳略也是高聲道:“不錯,我、我等爲民請命,激昂大義,雖撲湯蹈火死而不顧,昔日蘇州五義士反抗閹黨權奸,不畏強暴,最終青史留名,作爲人墓碑記,大丈夫明死生之大也,匹夫之勇重於社稷,便是張羽壓迫士子以賞,我等從容而不懼!”。

    他的話引起一片歡呼,吳略振臂揮手高呼:“我等上去與武威軍論理,看他們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屠殺商人士子!”。

    衆人蜂擁而前,那些商人與學生團結一心,高舉橫幅,一路高呼,迎着城東方向而去。更有大批的家奴地痞手持瓦石,或三五成羣衝在前面,或是散居周邊,衆人浩浩蕩蕩而行!

    突然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接着驚呼聲響起,潮水般的家奴亂民奔回來,他們聲嘶力竭地高喊:“武威軍殺人啦,武威軍殺人啦.....”。

    人羣一片混亂,吳略,曾尤賢等人都呆住了,還有商賈羣中的吳越等人,同樣驚得面無人色:張羽.....張羽他真的敢動手?

    大隊軍隊的整齊踏步聲不斷而來,一個聲音響起:“奉定國將軍令,武威軍入城平亂,捉拿清國細作,通擄奸人,全城即時戒嚴,通令,勿在街市聚衆,勿暴動,勿侮辱官府。違之勃逆論處,格殺勿論!武威軍仁義之師,無有騷擾百姓之舉,軍民安心侯待論平,無須驚慌!”。

    延慶州是停課停市重地。爲了最大限度威懾對手,張羽令漆十三領一營軍士進城,此時漆十三騎在馬上。他全副甲冑,身後將士也是個個身披棉鐵盔甲,頭戴鐵盔,他們持槍持棍,整齊而行,肅殺氣勢立時震得周邊一片片失去聲音!

    在這隻軍隊面前。吳略突然覺得這些時日自己所作所爲是多麼的可笑!

    面對強壯膽色迎上來的衆商人士子,漆十三也不跟他們廢話,他端坐馬上,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宣告:“奉定國將軍令,捉拿清國細作曾復楊,萬梅兒諸人,陳恩寵,李萬山人等通奴資敵,一併拿下。爾等需以朝廷社稷爲重,通力合拿奸人。若敢阻擾,以同謀論之!”。

    ?0?2如晴天霹靂,吳略,曾尤賢等人都呆住了!他們的小妾,他們的兒子怎麼可能是清國細作?如果他們真是清國細作。不但這些時間他們停市之舉成爲笑話,他們的親人成爲細作,他們都有連累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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