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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快捷的通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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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弘治十八年(1505年)一月三十日,韃靼大軍因沙河堡被佔領,斷了後路小王子決定停止宣府的搶掠,合兵阿泰勒取道武威,奪回沙河堡向武威殺來。

    朱厚燳傳令,紫荊關、龍泉關到武威的各個偵查點,繼續監視,觀察估算敵軍數量和構成,隨時通報敵情。通過電報、燈光,把軍情通報給大同的太子朱厚燳。如今小王子撤兵,道路上的韃靼遊騎全部沒有了,各地的交通重新通暢起來。各個武將的斥候重新放出去,也知道附近沒有了大股韃靼兵,一個個放下心來。

    事態前所未有的嚴重,十萬韃靼兵殺來,武威危在旦夕。武威守軍不是河套邊軍,雖然有戰鬥經驗。如果援軍不能及時趕到,武威失守幾乎是必然的,作爲守將也就只有以身殉國這一條路了。

    ?0?2明朝的律法還是嚴厲的,丟失城池的主官定然是被殺頭的死罪,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爲此掉腦袋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可不是說說而已,李自成破北京,崇禎就吊死在景山!大明還是有骨氣的,只可惜時運不濟。

    ?0?2除了嚴重的軍情,令張羽喫驚的還有通報軍情的速度,這是二十八日當天的軍情,最多也就是十個時辰(20小時)之前發生在幾百多裏之外的佔領沙河堡的軍情,除了快馬到沙河堡到落雲部的時間。立即就到了韓仲手裏,並上報大同太子殿下那裏。這也太快了,這軍情準確嗎?如此大事,豈能兒戲?帶着疑問,他帶上於三火、趙信榜、馬彪,來到了大同新軍的聯絡點。

    ?0?2從沙河堡到落雲部用快馬,三營屯的聯絡採用的是氣球燈光通信和有線電報。韓仲的營地附近選擇了一個較高的山峯,山頂建塔(必要時還可以升氣球),可以直視大部分地區。因此,在武威大部分地區都可以直接和三營屯通信總站用燈光聯繫,選擇合適的高山也可以直接通信。

    張羽來到聯絡站,詢問他們的軍情通報是如何傳遞的,怎麼這麼快?漆十三是個山寨奴隸娃子出身,哪裏見過這麼大的官,戰戰兢兢的趕緊跪下叩頭。

    聽到張羽說明來意後,漆十三心想,我們傳報軍情都是這個速度,如何對張大人解釋,他也不會呀?虧得他機靈,眼珠一轉,他說:“大人,恕小的愚鈍,您問的這些,我不知如何回答。不如這樣,大人您詢問我家韓團長說一句話,我這就去傳報,您看一下回報的時間就可以了。”武威同三營屯是有電報聯繫的。

    張羽心想,也是這個道理,正想親眼見識一番。於是他說:“問你家韓團長,佔領沙河堡可曾通報楊一清總督大人?”楊一清是三邊總督,當兵的未必知道,還有就是知道也攀不上這就排除了這個小兵作弊的可能。

    漆十三當即在紙上寫下了“韓團長收。佔領沙河堡可曾通報楊一清總督大人?”這幾個字,請張羽過目。

    ?0?2朱厚煒的士兵是學文化的,不識字的幾乎沒有,漆十三是特務班長,識字寫字的要求自然就更高了,所以書寫是沒有問題的,常用字都會寫。

    看着漆十三寫字,張羽也是發愣,這個當兵的小頭目,多說是個什長(管十個人的小軍官),連百戶都不是,怎麼還會寫字?他用的紙和筆也是與衆不同,到是比文房四寶方便。

    張羽接過來看了看,這張紙倒是硬實,比現在用的紙也結實多了,就是字寫的太差了,歪歪扭扭。他點了點頭,說:“對,寫的不錯。”拿過漆十三的筆看了看。這一拿筆又是喫驚了,這是什麼筆,不過行軍打仗用起來倒是方便。漆十三的手並沒有收回來,賠着小心說:“按我們的軍規,大人您要簽發。”張羽笑了,又拿起筆,寫下了“張羽”二字。

    ?0?2漆十三用的是鉛筆。這裏倒是有一個小常識:行軍打仗,或者艱苦環境下工作,比如勘探、測量,一定要使用鉛筆記錄書寫。記錄的紙張、本冊很可能會掉在水裏、下雨淋溼、落在泥濘中。鉛筆的字跡可以完整無損的保留下來,用鋼筆、毛筆都不具備這個優點。

    漆十三收回報文,又叩了一個頭,口說:“請大人稍後。”說完,轉身就走。張羽說:“慢着,我隨你去,前面帶路。”說着起身隨漆十三到了電報房。

    ?0?2電報房裏有四個通信兵,一個是班長,一個譯電員,一個發報員,還有一個人搖動直流發電機。除了發電機專用的架子外,燒的很暖和的火炕上有一張炕桌,大家圍桌而坐。室內陳設極爲簡陋。

    通信班長見來了這麼多人,疑惑地看着漆十三,這電報房不是誰都能進的。張羽穿着大紅官袍,其他人也是衣着鮮亮,看來也不是尋常人物。漆十三明白他的意思,忙說:“這是守備張大人,還不快見禮。”皇家神威軍的部隊有規定,對外人要行市面上通用的禮節。部隊內部,舉手禮即可。於是四人全部下炕跪下“給守備大人見禮!”

    “免了!起來吧!”四人垂手站成一排。

    “我是來看你們幹公務的,各幹各的,不必拘束!”

    ?0?2漆十三把電文交給班長,班長簽字,寫上日期時辰,他手邊有個馬蹄表。張羽與其他人的眼睛就盯上了這個馬蹄表,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但是都沒有說話,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通信班長在一個本子上做了記錄,交譯電員,譯電員很熟練,只是個別的字翻了一下手邊的編碼本,直接寫上編碼。張羽,站在旁邊看着,覺得寫得勾勾畫畫的不認識(是阿拉伯數字),也沒說什麼,接着看。

    報文到了發報員的手裏,他帶上耳機,旁邊的發電機已經搖動起來,發報員手按電鍵,卡卡的聲音傳出。機靈的漆十三拿過一個耳機,放到張大人耳邊,張羽聽到了“嘟!嘟!”有節奏的聲音。眨眼之間聲音停了,發電機也停止了搖動。

    “張大人,請稍等,現在要等那邊回報。”漆十三解釋說。

    “這就送到了?到了韓團長的手上?”

    漆十三點頭說:“是!大人!那邊的電報房在韓團長的隔壁,馬上會送到。”

    趁這個空,馬彪指着馬蹄表問:“這是什麼?做什麼用的?”

    對馬蹄表漆十三懂得,可以回答,他說:“這個叫作馬蹄表,計時間看時辰用的,因爲形如馬蹄,所以叫馬蹄表。”然後,他解釋一天十二個時辰怎麼表示,比比劃劃的說了很多。張羽和身邊的人也算大概聽明白了,漬漬稱奇。見張大人有興致,漆十三說:“過兩天,有機會,我向韓團長要一個獻給大人,張大人需要,定然不會有問題。”

    ?0?2正說着話。發報員開始手抄報文,漆十三趕緊舉起耳機到王大人耳邊。同樣的“嘟!嘟!”聲傳來。抄報紙到了譯電員手中,文字翻譯出來。班長依然簽字,寫上日期時辰,記錄在冊。然後連同記錄冊一起交給漆十三,漆十三簽字後把報文交給張羽。

    張羽拿起報文,上面寫着:“煩轉告張守備,詢問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告已報楊總督知曉,韓仲呈上。”

    這下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張羽在電報房裏又轉了兩圈,看看這,看看那,嘴裏不知叨叨什麼,然後出去了。跟來於三火、趙信榜、馬彪,竟然張大嘴巴,傻傻的站在那裏,張大人走了都不知道,後面一片“恭送張大人!”之聲提醒了他們,這才趕緊跟了出去。

    ?0?2張羽回到守備府大堂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城防軍兵封閉城門,進出的人嚴加盤查,可疑之人一律抓捕,特別是行商。

    ?0?2責令武威衛所組成每班20人的巡哨隊,一日三班,日夜不停,在城內巡哨,發現可疑之人,立即抓捕。

    令武威城衙門的師爺衙役,限兩日內到本府各鄉鎮貼出告示:韃靼大軍已經入寇本府,鄉紳百姓全部進入武威城。

    ?0?2本府各營兵、衛所,即日起,整軍備戰,修繕城防設施,開始上城駐守,隨時準備封閉城門。

    他同時給朝廷寫了奏報:報告韃靼已回師武威,即將到達武威。

    ?0?2給宣甘總督咸寧侯仇鸞寫了軍情通報,要求派兵增援。

    他還給金蘭堡的丁峯寫了一封信,要他加強防備。

    韃靼大軍入寇,是天大的事,不能不認真對待。武威是軍事屯堡守備軍政一把抓張羽應對有條不紊,極有章法。

    武威城內一片緊張氣氛,有了倒馬關的教訓,前兩天錦衣衛帶領衙役兵丁的搜查奸細行動大有收穫,抓捕了二十多人,大部分是商人。經審訊其中多數都抓對了,確認爲韃靼奸細無疑,均判死刑,等待處決。

    得到韃靼回師的軍情,張羽毫不猶豫,立即下令在鬧市區公開處決奸細,並傳令城中百姓防範奸細,舉報屬實的有賞。這年頭殺人很痛快,說殺就殺了。

    城門的盤問、搜查也有收穫,出入城的的確有奸細。張羽都沒有想到奸細會這麼多,鋤奸的措施奏效了。

    二月初二日,龍泉關傳來報文,小王子在得到沙河堡失守的消息後,放棄了掠奪宣府的計劃,準備匯合阿泰勒部通過武威沿河西走廊奪回沙河堡。預計二月初五到二月初七之間前鋒可到達武威。

    ?0?2這些軍情,韓仲都及時通報了張羽。

    ?0?2二月初六,小王子的韃靼兵過了武威南山的埡口出現在武威小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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