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薇兒低聲對他說。
歐陽辰搭着長腿坐在另一邊，目光向前，俊美的側顏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跟誰說話？”他問。
“歐陽先生，歐陽大總裁，對不起，剛纔我的話有點過份了，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行了嗎？”
歐陽辰脣角勾扯了一下，似笑非笑：“你一個聰明伶俐的大小姐，你需要向別人道歉嗎？”
“你！我……”鄭薇兒被他的話堵得語塞。
“今天晚上的事，回到北城，不許透露半個字。”他轉移話題，命令。
鄭薇兒做了個閉嘴的動作：“你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
她看着他冰冷的側臉，想開口問什麼，卻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你想問什麼，就問，等今晚過後，你多說一個字，我立馬解僱你。”
“獨裁者！”鄭薇兒腹譏他。
“你剛纔在裏面說的，都是真的？你爸和那個女人，在你母親仍在世的時候，已經走在一起？”
“千真萬確。”
鄭薇兒頜首，應了句：“哦。”
良久，她沒有再問。
這回是身邊的男人轉過臉來，盯住她的平淡安靜的側臉。
“就這樣？”
鄭薇兒點頭：“嗯，就這樣，我想問的問完了，既然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便覺得，無論你做什麼，都不算過份，如果換作是我，我可能根本就忍不住今時今日，才爆發，早就跟他們當衆撕破臉皮了。”
沉默了幾秒，歐陽辰突然“哧”地一聲，笑了。
鄭薇兒驚奇地看着他：“你笑什麼？”
這是他這倆天以來第一次笑。
“謝謝你，沒有勸我應該理解那個人，沒有說出他始終是我的父親，我不應該這樣對待他那樣的話。”
他身上的氣場變得柔和了些許。
鄭薇兒卻能看見他眼底下的那一份孤獨和難過。
“這麼多年以來，你記恨他、報復他，可你自己也不好過吧。”她說。
歐陽辰眼下的神色微震，深沉地注視着她。
半晌，他將目光挪開。
的確，這些年，他表面上像個沒有心的浪蕩公子。
可沒有人能夠體會到他背地裏的辛酸。
“或許……你之前形骸放蕩拈花惹草的形象，也是你苦心經營出來，用來隱藏自己的？”鄭薇兒試探地問。
曾經她以爲他就是個習慣玩弄女人感情的色狼，不務正業只會敗家。
但自從她進入他的公司之後，她算是徹底地對他有了新的認知。
尤其是今晚過後，鄭薇兒終於明白，他就是一頭隱忍負重的猛獸，蟄伏多年，只是爲了一鳴驚人，吐氣揚眉。
鄭薇兒腦海裏正在想着他的過往。
突然，感覺到身邊男人投放過來的異樣視線。
她驀地轉臉，對上了歐陽辰玩味的眼神。
彷彿一下子，他又變回了那個玩世不恭的他，光是眼神，就讓人感覺到他的邪惡。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歐陽辰斜勾起嘴角：“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詢問他的私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代表着什麼？”
鄭薇兒防備地往後縮：“我哪有窺探你私生活，我只是突然明白……”
“明白什麼？”歐陽辰嘴角噙着笑意問，有她在身邊，他心情莫名奇妙地好起來了。
他的桃花眸笑意氾濫，殺傷力極大，盯得鄭薇兒臉蛋無端地燥熱。
她躲開他的眼神：“明白了之前是我錯怪了你，你這個人，不算那麼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