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離注視着她:“看着你還會笑,那我就放心了。”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
其實那天她迴環亞錄製的時候,他就想問候她。
可是,第一次走進化妝棚,見到她,有外人在,他問不出口。
第二次她從臺上下來,看着她在霍霆均的奶奶面前如此乖巧尊敬,他心裏不舒服,就走了。
今天她主動找他,他很驚喜,還特意問了張子浩,想要讓一個女子開心,需要給她送什麼。
他的手放在口袋裏,輕輕地握住那份禮物。
第一次送女子禮物的安漠離,手心竟然在冒汗。
“我媽媽雖然已經逝去了,但是,她還活在我的心裏,她會一直陪伴着我,所以,我還會是笑對人生的。”顧汐說道。
安漠離聽着她的話,目光莫名地有點失焦,眉眼之間有一抹化不開的愁哀。
“安總,你是不是……也想起你媽媽了?”顧汐問。
安漠離眸底颳起一陣風暴。
“不說這個了,說說你。”他將這個話題撇下,還是不願意將心底的傷口剖開。
顧汐抿抿脣。
“安總,其實……我今天找你,是想要跟你聊一聊,關於我在環亞任職講師,以及當你私人醫生的事。”
安漠離鳳眸微眯:“哦?難道你對工資薪酬方面,不滿意?”
顧汐連忙搖頭:“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我想錄制完這一季的講座之後,便辭職。”
安漠離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是顧汐卻感受到了他身上氣場的變化。
顧汐的手,捧住咖啡杯:“安總,我知道我這麼做,讓你很失落,但我的確有個人原因,沒辦法長期擔任下去。”
她站起來,對他抱歉地彎身:“我在這裏,鄭重地給你說一聲,對不起。”
安漠離將臉撇過去,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車流,顧汐看不出他的喜怒,藏得是那麼的深。
漫長的等待後,他才說:“嗯,然後呢?”
顧汐從自己的包包裏,取出一張名片,放到他的面前。
安漠離垂眼,目光落在名片上的介紹。
“這位馮醫生,他的醫術不比我差,而且,也非常擅長針灸療法……”
“所以,你打算把他介紹給我,用他來頂替你?”安漠離已經知道她的意圖。
他問得顧汐不自覺低下頭。
“對不起,安總,這事情,是我無法信守承諾,是我的錯。”
安漠離垂着眼眸,那長密的羽睫之下,似乎藏着顧汐無法看懂的情緒,又似乎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
他又默了良久,終於,伸出修長的手,將面前的名片,拿起。
“就這樣吧。”
安漠離立起來,轉身而去。
那窄長挺拔的背脊,明顯有幾分僵硬。
他走到一個垃圾簍前,停駐下腳步。
將手中的那張名片,隨意地扔了下去。
可想而知,他到底有多生氣。
顧汐走到垃圾簍,重新又將這張名片,撿了起來。
看着安漠離踏着冷沉的步伐,上車,駛離,她暗歎一口氣。
她內心是愧疚的。
但正如霍霆均所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她接下來要做的是,認真錄好剩下的每一期講座。
心情沉落落地從咖啡廳出來。
顧汐接到來自蔣悅悅的電話。
“汐姐,你在哪裏?我們現在能見個面嗎?”
顧汐看了看手錶:“可以的,你在哪裏,我來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