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澤攤攤手。
這時,舞池那邊安靜了,不遠處擺放着各種高級樂器的臺上,走出一個打扮潮流個性的駐唱歌手。
一開嗓,歌聲便潤麗了全場。
倆個人就坐在這裏,靜靜聽着或舒緩或悲傷的情哥,各自喝着自己的酒。
鄭薇兒一杯接着一杯,飲酒下肚。
不用多久,倆頰已變成粉紅色,眼神蒙上迷離。
“麻煩再來一杯。”鄭薇兒對調酒師打了個響指。
“借酒消愁,看來霆均真不要你了。”
旁邊的男人就是欠揍,說出的話特別硌耳。
鄭薇兒斜他一眼:“我看起來像那種,沒了哪個男人就會消沉的人嗎?”
她指指自己的鼻尖,因爲酒精的作用,雪白的鼻尖也泛上紅氣。
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歐陽澤掛着玩味的笑:“你不像,但你就是。”
鄭薇兒不怒反笑,聳聳肩:“也對啊,你們這些臭男人拼命灌酒的時候不是自詡,爲了錢或女人嗎?那我鄭薇兒就不能爲男人喝酒了?”
準確來說,她這一頓放縱的原因比較複雜。
除了去對霍霆均那份酸酸澀澀的感情,最主要的,還是她對爸爸和哥哥唯利是圖的失望,爲她生在這種外人羨慕自己卻痛恨的家庭而難過。
歐陽澤笑着點頭:“可以,很碰巧,我今晚也爲了女人而喝酒,來,碰一杯吧,大家都是失意人。”
今天,是他媽媽的生忌。
但此刻,他爸卻抱着另外一個女人,風流快活着呢。
他媽竭盡一生去愛的男人,原來早就在外面,包養了小三,直到數年前,那小三趁着他到外國讀書,登堂入室,要把他媽迫走。
他媽媽爲了不影響他的學業,竟然一個人隱忍下所有。
沒過多久,竟然急病過世。
最可惡的是,他爸沒有通知他回來,參加他媽的葬禮。
美其名曰不希望他難過,但其實,只是不希望他回來防礙他們倆登記結婚而已!
從那以後,歐陽澤便以他爸爲恥、與他爸爲敵。
在別人的眼中,他從一個優秀的青年,墜落成現在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
歐陽澤思及這些,譏誚不屑了勾扯起脣角。
神思抽拉回來。
“來,碰杯!我們不應該爲那些……不在乎我們感受的人而難過……”
“嗯,讓他們都去死吧。”歐陽澤恨意從心底漫出來,口吻莫名陰森。
“那不可以……”鄭薇兒眼底有些溼潤。
“他們對我雖然過份,但始終都是我的親,小的時候,爸爸對我很好,哥哥也很寵愛我,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生意做得越大,就越是愛面子、越是愛錢、愛得名利、愛地位。”
歐陽澤深看她一眼。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和他一樣,都有着一個不完美的家庭。
“慢着,你所說的他們……是你爸爸和哥哥,你不是爲了霆均這麼傷心?”歐陽澤被她搞懵了。
鄭薇兒眸裏瀲灩着水光,頭頂的燈光打下來,裏面像星星點點的銀河。
漂亮、迷人、廣袤。
“誰說我就只能爲了他這麼一個男人難過的?”
歐陽澤眼底下泛起一層笑意:“哦,原來如此……”
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的鄭薇兒,模糊的視線卻把他的笑逮了個正着。
“你笑什麼?你笑話我?”她竟粗魯地扯住他的衣領。
平日裏那副溫婉柔和的大小姐姿態,只是她裝出來的。
她纔不要做一個柔柔弱弱,任人把控欺負的千金小姐呢!
但偏是她這副模樣,卻給人一種欲罷不能的小女人嬌媚任性,惹人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