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顯然是誤會了寧楓和安然的關係。
不過寧楓也沒解釋,只是在安然耳邊低語了幾句:“五姐,我和陸臺長還有事要談,等會再去找你。”
安然點了點頭,她看了寧楓一眼,自己這個弟弟,離開平川市十年,現在愈發的神祕。
可安然也同樣沒有質問,因爲,她跟葉錦秋一樣,無條件的相信寧楓。
看着安然起身離開,寧楓收回目光。
“陸臺長,我需要借用一下平川市電視臺的檔案室。”
陸崢點了點頭,對於寧楓,他是絕對的服從。
深扎南疆三年的時間,陸崢親眼見證寧楓帶領南部戰區,駐守南江防線,打贏了無數場戰役,穩固了南疆三州之地,他深知,這個男人,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這次低調回到平川市,一定是有任務在身。
“沒問題,請跟我來。”
陸崢帶着寧楓走出辦公室,一路坐電梯向上,平川市電視臺的檔案室,在最頂樓。
陸崢辦理了手續,帶着寧楓走了進去。
整間檔案室裏,除了一些新聞事件的留檔資料,以及人事資料,剩下的,就是平川市日報社和平川市電視臺,成立數十年來,每一期的內容留檔。
寧楓一個檔案櫃,一個檔案櫃的往前,最後將十到十五年前,五年間的報紙,全都搬了出來。
足足幾個箱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好了,陸臺長,我自己看就是了。”
陸崢很識趣的退出了檔案室,只留下寧楓一個人,翻閱着一份份報紙。
……
夜晚八點。
平川市新聞臺。
一則有關宋氏集團強拆的新聞被放出,視頻中,幾名暴力拆遷的拆遷隊工人,正對記者揮舞着鋼棍。
宋氏集團的辦公室裏。
宋輝捏碎了手裏的杯子。
南城孤兒院,又是南城孤兒院!
現在他敢斷定,這一切都是陰謀,葉錦秋的老公,就是衝着他來的!
妄圖拿南城孤兒院,搞臭他宋氏集團的名聲。
然後萬寧集團順勢拆掉南城孤兒院,拿下南城這塊地,坐等世貿城落地!
“葉錦秋,這個賤人!”
宋輝恨得牙癢癢。
“通知下面,坐好公關工作,就說強拆的是外包公司,跟宋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宋氏集團對強拆堅決抵制!”
“除此之外,聯繫蛇頭,找機會,給那個姓寧的點教訓!”
宋輝擡起頭,目光中帶着幾分狠意,一旁的祕書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
平川市電視臺檔案室。
寧楓叼着一根菸,在他面前,放着幾張報紙。
他用手機,照下來幾條新聞。
檔案室裏不允許抽菸,他只能叼着解解癮。
這幾條新聞,在外人看來,可能是毫不起眼,可在寧楓看來,這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正可能印證着十五年前,寧家破產的真相。
第一條新聞,平川市科技龍頭企業寧氏集團,與東瀛國鈴木重工簽署百億合同。
第二條新聞,康威集團成立,鈴木投資集團百分百佔股。
第三條新聞,寧氏集團與鈴木重工合作失敗,資不抵債,破產拍賣。
第四條新聞,寧家祖宅起火,全家上下十七口人,無一倖免。
放在當時,寧氏集團能跟東瀛國的鈴木重工簽署百億合同,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同行,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寧氏集團將憑藉這份合同,一躍成爲國內科技龍頭的時候!
合作失敗,寧氏集團生產出的產品,不符合鈴木重工的驗收條件。
十幾億的成本,全都變成產品積壓在倉庫裏,寧氏集團資金鍊斷裂,煎熬七十一天之後,宣佈破產。
可就在這個時候,康威集團出現,大肆收購寧氏集團的廠房,員工,技術專利。
彷彿蠶食着寧氏集團這座龐然大物。
就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後,寧氏集團前任副總裁蘇開山,搖身一變,成爲了康威集團的董事長。
寧楓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怪不得當初追殺他的人說話那麼奇怪!
敢情根本不是九州國人,而是一羣東瀛人。
平川市被滲透的事情,一定跟康威集團脫不了干係。
寧楓將報紙放歸原位,走出了平川市電視臺。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點着嘴裏的煙,撥出一個電話。
“通知平川市軍區,即日起,封鎖平川市城區,許進不許出!”
“通知平川市調查組,進駐康威集團,查,往死了查,查賬,查人,查業務,查一切關聯企業,傳喚蘇開山,查封康威集團大廈!”
寧楓滿身的戾氣,他抽了一口煙,掛斷了電話。
蟄伏十載,他爲的就是今朝,無論當年讓寧氏集團破產的是蘇開山,還是鈴木重工,他都要一朝清算!
就算這件事跟蘇開山沒有關係,他霸佔寧家祖宅的事情,也足夠扒他一層皮!
站在平川市電視臺的路邊,一輛金盃麪包車,突然在寧楓身邊停了下來。
“兄弟,借個火。”
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從麪包車上走了下來,手裏拿着一支菸。
寧楓點着了打火機,刀疤男人抽着煙,緩緩吐出一口。
“你是叫寧楓吧?”
寧楓眉頭緊鎖,在平川市,知道他名字的人不多,僅僅看見他,就能叫出他名字的,更是屈指可數。
“我是寧楓。”
刀疤男人笑着點了點頭,就在寧楓身後,兩個大漢拎着麻袋,順着寧楓的腦袋上套了進去。
寧楓剛要反抗,想了想,沒有動手。
他得弄清楚,是誰要對他下手。
顧浩?
蘇開山?
還是宋輝?
“沒找錯人就行,扔車裏,帶回賭場去。”
刀疤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兩個大漢將寧楓五花大綁,扔進了車裏,金盃麪包車嘎吱嘎吱上路。
足足開了半個小時,寧楓才感覺到車停了下來。
“滾下來吧!”
刀疤男人拽掉寧楓身上的麻袋,壓着他,朝着一間小旅館走去。
寧楓看了看四周,這應該平川市的郊區了。
走進小旅館,刀疤男人帶着寧楓直接拐進電梯,按下了負一層。
電梯再次打開,一股煙味撲面而來,四周亮如白晝的燈光,閃的寧楓有些恍惚,在這小旅館下面,竟然還藏着一個地下賭場。
“帶他去經理室,蛇哥要見他。”
刀疤臉男人把寧楓扔到一旁,他真是弄不明白,就這麼一個小雞崽子,還用得着他帶四個兄弟過去。
他一個人就能捆着寧楓回來。
寧楓看向周圍,被人推搡着走進角落的一間屋子,這屋子裏,一個光頭正坐在老闆椅上,他的面前,跪着一個男人,漲紅着眼睛,低着頭。
“蛇哥,再借我點錢,再借我點錢,我一定能翻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