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懷的是哪吒
“你，你說什麼？”張夫人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我孩子還活着，活着。”
“不要自欺欺人抱有幻想了，你肚子裏孩子有沒有胎動，你自己最清楚，清醒點吧。”
石墨染一定要說出實情，不然到時候動了手術後，還得責怪自己。她說道，“你懷胎十五個月孩子還沒出生，你以爲你懷的是哪吒呢。想要保住性命，必須把肚子裏要你命的孩子取出來。”
五十歲都已絕經，她竟然還能懷孕，真是厲害。可惜了，這孩子是來要她性命。
張老爺看老妻這般傷心，安撫她，“夫人，咱們還是先把病給治好了，命要緊。你跟着我受了那麼多年的苦，好容易現在有錢了，不能還沒享受就...你要倔着不治病，萬一有個好歹，我跟你說啊，我立刻娶個小妾回來。”
“你敢。”張夫人氣得一把推開他，看向石墨染，“你倒是膽子大，別的大夫都是委婉的說，你一來就把實際病情告訴我，不怕把我給嚇死了你交不了差。”
石墨染笑道，“看夫人院子裏井井有條，就知道夫人是個剛強的女子，張老爺的賢內助。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那般膽小。再說告訴你實情，更利於治療。”
“我倒是有幾分欣賞你了。”張夫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裏面請吧。”
石墨染直接讓張夫人進內室，“我給你全身檢查一下，全面瞭解你的身體狀況。”
張夫人躺下後，石墨染拿出脈枕給她診脈，之後望聞問切，最後掀開她的衣裳檢查肚子。石墨染心中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想自己生是不可能，只能做手術。”
張老爺沒聽說過這個東西，趕忙問道，“什麼是做手術？”
石墨染淨了手，“就是在肚子上劃個口子，把孩子和孕育孩子的器官一起拿出來，然後縫合。”
張老爺明白了，也嚇壞了，“原來是、是這樣，我倒是聽說薛神醫和他的徒弟有這本事，姑娘難不成是薛神醫的徒弟？”
“不是。”石墨染喫驚，這世上已經有人會做手術了，厲害了。她問道，“既然你知道薛神醫和他的徒弟有這個本事，怎麼不直接去找他們？”
“絨城山高水遠，我夫人又是這個情況，哪裏經得起長途跋涉，只能貼了榜文尋良醫。”張老爺說之前來的大夫，“也有從絨城來京城的大夫，可他們看了之後，不敢動手，這個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原來如此。”既然有手術這個東西就不怕了，免得別人以爲自己是個妖孽把自己給燒了。石墨染說道，“手術要兩天準備，也給你們兩天時間考慮。她這個情況越早做越好，不然後面我也沒辦法救她。”
關係重大，張老爺一時之間也做不了決定。倒是張夫人果斷，她坐在牀沿，態度堅決，“我這樣過的太辛苦，姑娘也說了過一天多一點危險，早做早好。姑娘就做準備，兩天後手術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準備了。從現在開始夫人要多喫些，保持身體健康，我一會兒給你開幾副藥，你這兩天服用。”
石墨染當即開了藥方，“這些藥材京城中的大小藥房都能買到，嚴格按照我的劑量服用。我回去把手術告知書寫好，明天上午再來。”
張老爺接了藥方趕緊讓人去抓藥材，讓張夫人休息，自己送石墨染去前院。路上，張老爺問石墨染，“石大夫，這手術可有危險？”
“她這樣的情況風險是一半一半，若是不做手術能過冬天都是我說的多，一兩個月的事。”胎兒在六七個月應該就沒了，恐怕是想保住胎兒一直保胎，藥物用多了，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另外一個原因是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年輕人，所以才這般虛弱。
石墨染說道，“張老爺如果擔憂害怕，猶豫不決，這兩天好好想想。想好了，提前來告訴我。我開的藥可以服用，對她身體有好處。”
張老爺確實猶豫了，害怕那一半的風險早知道這個孩子就不要了。以爲是晚年得子，老蚌生珠，誰知道會變成如今這樣，他追悔莫及啊。
張老爺嘆息一聲，“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與夫人少年夫妻，那時候我還是一個窮小子，我家夫人是富商家的千金小姐。她看上了我，我也喜歡她，可惜窮富差距，被棒打鴛鴦。
後來我們私奔了，她憑藉經商的頭腦幫着我做點小生意，勉強度日。後來陸續有了大兒子、小兒子和小女兒，辛苦拉扯三個孩子長大，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
後來生意越做越好，孩子們成家立業，女兒也出嫁了，家業交給孩子們打理，我們來這裏個莊子。夫人有孕，晚年得子我們都很高興，懷孕後身子每況愈下，一直用藥保着。
誰曾想，保着保着弄成了如今的狀況，我真的很後悔啊，不該那麼貪心。”
說着說着，張老爺哽咽了，老淚縱橫。
“她這個情況一定要做手術纔有生的機會，若不然後面會越來越痛苦。”石墨染看這個張老爺很愛張夫人，“當然決定權在你們手裏，我等你們的消息。”
張老爺要好好想想，送石墨染去了前廳後，付了十兩診金，恭敬的把她們送走了。
上了馬車，夏侯靖問裏面的情況，“墨染，如何，能治嗎？”
石墨染笑着道，“能治，只是治療過程中有風險，張夫人同意治療，張老爺心疼張夫人有些猶豫。我給了他兩天時間考慮，正好這兩天我也要做準備。”
手術的工具準備齊全，手術後用藥，還有手術的時候需要助手。她看向劉歡歡，她太柔弱不行。看來，要去買一個粗壯膽子大的丫頭了。摸了摸剛得到的十兩銀子，買一個吧，自己不用給歡歡打下手。
夏侯靖送她們回去，石墨染看天色已晚便沒留她們用飯，送了點心給她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