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無人煙的廢舊倉庫處處殘破不堪,空氣裏還瀰漫着鐵鏽以及發黴的味道。
一盞殘燈散發着淺淺的黃色光暈,將夏淺語的身影拉得極長……
她穿着真絲裙,踩着高跟鞋,身上散發着香水味道,本該和這種地方格格不入的人此刻臉上沒有半點恐懼之色,反而還越發呈現出興奮的表情。
從她回夏家開始,一次又一次被宮漓歌給算計,打壓,她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不過那又算什麼呢?
今天宮漓歌就會從高高的天空徹底落入地獄!被世上最骯髒的人肆意踐踏,她求救的聲音會很美妙的。
夏淺語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冰冷的聲音。
男人們朝着她看來,那一張張蓬頭垢面、蠟黃枯瘦的臉,他們衣不蔽體,以肉眼可見的地方全是黑泥。
她聽到男人的污言穢語,又聞到男人身上許久沒有洗澡而散發的體味,她的心上彷彿有一個小人在雀躍的跳舞。
這是自己給宮漓歌準備的一份大禮!
“來了,好妹妹,你要的人我都找齊了。”
李二抽着煙,朝着夏淺語的臉吐出菸圈,一雙漆黑的眼來回在夏淺語身上打量着:“好久不見,好妹妹是越來越漂亮了,果然還是豪門養人,這養出來的女人嬌滴滴,白嫩嫩的。”
這種場合她一點都不陌生,她本就是貧民窟里長大的孩子,爲了錢她什麼都做過。
夏淺語找李二要了一根菸隨手點上,分明就是小太妹的樣子,哪有半點夏家千金的高貴和優雅。
“李哥,我那好姐姐呢?”
李二踢了踢腳邊的麻袋,“不就在這嘛。”
夏淺語皺了皺眉,“還沒給她拍照?”
“不急,這不是要等你來,主角都沒來,我們拍什麼?”李二說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只可惜夏淺語一心沉浸在折磨宮漓歌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想到這一層。
“說得也是,一會兒我親自給她拍,看她是如何醜態百出的。”夏淺語激動得舔了舔脣,聲音都有些走調:“我要親自見證那個賤人痛苦的模樣。”
李二手裏把玩着打火機,火光映照下他的臉顯得有些鬼魅陰暗,他的聲音驟然變低。
“夏淺語,你年紀不大,心地怎麼這麼狠?她就算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好歹也是你父母的養女,你這麼做不僅是要她的身家性命和名譽,連你們夏家的臉可都丟盡了就算你不顧她的名譽,你也該顧惜夏家的面子。”
夏淺語此時滿腦子除了折磨宮漓歌再沒有其它,那張本該稱得上秀麗的小臉只有猙獰。
“別提我那對不要臉的父母,別人家的父母疼孩子愛孩子,她們倒好,一門心思巴結那個養女,處處針對我,她們既然沒將我當成女兒,我也犯不着給她們留臉面。
她們不是喜歡那個養女嗎?我倒是想要知道,當宮漓歌被乞丐破了身體,他們的臉上是什麼表情?光是想想我就覺得痛快淋漓。”
夏淺語拔高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恐怖至極。
李二看着那跳躍的火光,眼神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夏淺語詭異的看着他,“我爲什麼要收手?我處心積慮好不容易就要打贏這一仗了,今天以後宮漓歌再沒有翻身之日,她只配永遠的被我踩在腳下,像是一條狗,我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想怎麼侮辱就怎麼侮辱,你讓我收手?是你瘋了還是我傻了?”
李二看着她現在的樣子,覺得她有些可悲,一想到她接下來會面臨的事情,他的心情複雜。
不管夏淺語現在是什麼身份,畢竟是相識已久的人,同樣都生活在貧民窟,就是這份交情李二也不想她去經歷那些事。
這兩句話是宮漓歌讓他問的,如果夏淺語能收手,不管是爲了宮漓歌還是夏家的面子,只要她收手宮漓歌就放她一馬。
只可惜這最後的機會夏淺語沒有把握住,她一門心思只想要置宮漓歌於死地!
這也就怪不得別人不給她留餘地,李二深深的嘆息一口氣。
夏淺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不知覺,她滿意的看着那渾身臭烘烘的乞丐,“你,多久沒洗澡了?”
乞丐的眼裏有些畏懼,但還是如實開口:“三,三年……”
她又看向另外一個身上長瘡的男人,“你的瘡感染嗎?”
那男人比起乞丐要大膽許多,也知道今天要做什麼,淫邪的舔了舔嘴,“小姐放心,我這瘡也就是看着噁心了一點,不傳染的。”
“傳染也沒事,反正你要碰的是她,我要讓她在這無盡的地獄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哈哈哈!”
夏淺語實在是太開心了,從回夏家不久就一直被宮漓歌所打壓,好不容易能扳回一局,還能讓宮漓歌再無翻身餘地,她整個人情緒一直在極度高亢之中,沒有看到那乞丐的眼神,也沒有在意李二的嘆息。
“李哥哥,將麻袋打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
李二就要解開繩子,夏淺語又道一聲:“慢着,還是我自己來。”
這種事情還是她自己親自動手纔有成就感,也不知道宮漓歌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李二搖搖頭,她當真是無藥可救。
夏淺語嚥下唾沫,一邊解開繩子,開心得像是一隻大灰狼。
“好姐姐,你醒了嗎?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有這種下場?宮家千金?你不是很得意麼?我倒是要看看過了今天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好姐姐,一想到那樣的畫面我就……”
麻袋被拉了下來,露出一張臉,卻並不是宮漓歌的那張臉,而是方芬。
這下輪到夏淺語傻眼了,就像是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她的熱情、激動全都給澆熄。
“怎麼會是她?”她惡狠狠的朝着李二看來,“我明明發給你照片了,你怎麼做事的?把人都給綁錯了!”
李二“啪”的一聲關上打火機,陰沉沉的朝着她看來,“誰說我綁錯了?”
“宮漓歌沒來,接下來的戲怎麼演?”
“她沒來,不是還有個女人?”
夏淺語猛地朝着他看來,對上李二那雙陰沉沉的眼睛,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裏升起。
“你,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