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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這世上沒人愛他
“啊——”
慘烈的尖叫聲在實驗室中響起,像是有人被剝皮抽筋一樣。
古雄的表情並沒有因爲沈芙的慘叫有任何輕微的變化,好像在這臺儀器上尖叫的並不是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沈芙看着那粗的嚇人的麻藥針,還有那透明的液體涌入自己的血管,嚇得發抖。
她已經完全沒有形象了,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原本精緻的妝容已經又髒又亂,整個人顯得蒼白又脆弱。
“你們要幹什麼?給我輸的是什麼藥?”
古雄的聲音平淡又冷漠。
“說了你也不懂,只是要把實驗體身體裏的髒東西清一清,還需要給我們的藥做一些鋪墊,你可以理解爲先鋒隊,之後我的藥才能發揮最好的效果。”
古雄說了一大堆,可沈芙壓根沒有聽進去。
她不知道這些藥是做什麼的,只感覺好像千萬只螞蟻在血管裏啃噬她,痛的她幾乎痙攣。
此刻,沈芙最想要的不過是古雄手裏的那一針麻藥而已。
古雄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說:“現在不能用麻藥,我要記錄你的藥物反應。”
沈芙哭的眼淚不停:“什麼?藥物反應?”
古雄點頭:“疼痛只是一部分反應,曾經有實驗體出現過發癢、休克、暫時性失明甚至幻覺,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
沈芙聽到這句話,嚇得渾身發抖。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將軍站在一邊,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着沈芙,竟真的像是看着一隻小白鼠一樣,毫無憐憫之情。
他的眼中甚至有幾分好奇,好像很期待沈芙接下來的反應似的。
沈芙看着儀器上連接的那根鋼針,打磨的光滑極了。
鋼針的針頭細的就像是髮絲,在白熾燈下反射着明晃晃的光。
二十幾年前,沈芙曾經親眼見過這東西穿進了沈梔書的腦袋。
彼時她看着沈梔書受折磨,心裏滿是快意。
二十幾年後,她坐在了這臺儀器上,即將面對和沈梔書一樣的遭遇。
沈芙的身體抖了抖。
或許......比沈梔書還要殘忍的遭遇。
她絕望的閉上眼,眼淚從眼角落下,隱沒在凌亂的髮絲之中。
天道輪迴,她的報應來了。
將軍看着沈芙這副模樣,眼中劃過厭惡。
這女人在他眼裏就像一條死魚一樣,毫無美感,比起當年的沈梔書差的太遠了。
想起沈梔書,將軍不免想到了沈暮。
真是母女倆,那樣桀驁不屈的性子都極其相似。
只不過沈梔書的桀驁藏在溫柔中,輕易不會顯露,沈暮的桀驁就落在鋒利的眉眼中,殺機迫人。
他起身往外走,說:“這裏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古雄立刻朝着將軍離開的方向微微鞠躬,聲音恭敬無比。
“是,屬下明白。”
將軍回到自己的樓層,走進寬闊宏偉的書房,看着大屏幕上的影像。
三天了,南柯被關在地下十八層整整三天。
此刻,原本一身傲骨桀驁不馴的男人縮在牆角里躺着。
他整個人呈現嬰兒狀的姿勢。
他蜷縮着,雙手抱着雙膝,頭也埋在膝蓋之中,幾乎將自己縮成一個球躺着。
如果此刻有人靠近他,就會發現他正在微微發抖。
那寬敞的卻又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任何人對南柯動用過暴力懲罰,可他卻好像被抽走了脊樑一般,站都站不起來。
懲罰到這個地步,他很滿意。
將軍起身,乘坐電梯去了地下十八層。
房間被人打開,南柯身處的幻境被瞬間打破。
原本溫馨的房間消失了,被血染紅的地面消失了,慘死在他面前的南絳也消失了。
南柯彷彿突然從噩夢之中醒來,被人拉回了現實。
可噩夢讓縈繞在他的胸口,讓他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纔不至於窒息。
將軍走到他身邊,將人拉了起來。
南柯的聲音虛弱而沙啞。
“將軍......”
將軍輕聲提醒:“我是你舅舅。”
南柯遲疑幾秒,沒有接話。
將軍無奈的嘆氣,像是一個恨鐵不成鋼的長輩。
“南柯,如果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你媽媽去世之前,舅舅對你是很好的,不是嗎?
原本我們應該有個很溫馨的家,可那終究是奢望,你媽媽死了,我這一生都在爲她復仇,哪怕爲此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南柯,我們是這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我是你唯一的家人,我們要永遠互相依靠的。”
此刻,南柯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被寸寸擊潰。
他垂着頭,輕聲應下。
“是,舅舅。”
將軍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
他將南柯一把拉起來,背在了身上。
像是步履蹣跚的老父親背起自己不成才的兒子一樣,一步一步揹着他走出牢房。
南柯難得乖巧的伏在將軍的背上,他已經筋疲力盡,此刻只是一點點的溫暖都足夠讓他臣服。
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將軍的眼中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養大的狼崽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狼的脾氣。
硬的不行,他可以來軟的。
南柯這樣的人,只要觸到他心裏最軟弱的位置,就可以將他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而南柯心裏的軟肋,就是那少的可憐的愛。
從南絳去世之後,南柯就從心底清楚,這世上沒人愛他。
而現在,將軍就是唯一一個愛他的人。
不過是個被過去折磨的佯裝強大的小男孩罷了,這個小男孩是可以爲這份少的可憐的、哪怕是僞裝出來的愛付出生命的。
南柯瀕臨昏迷,聲音低迷如夢中囈語。
“媽媽......”
將軍揹着他輕聲哄着:“你媽媽......在看着你呢......”
一滴淚從南柯的眼角滑落,脆弱的如同闖進高溫的雪花一般,撲火而不自知。
此刻,費城,舒家莊園。
霍雲驍坐在花園裏,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身上,莫名顯得有些孤寂。
霍雲驍手中摩挲着那張來自和平組織的卡片,上面的手寫英文好像在灼燒他的內心。
允許開戰。
這簡直是給紀衡言的邀請函。
這些年紀衡言的勢力有多大,霍雲驍再清楚不過了。
即便不能保證完勝,可爲了報仇,紀衡言也不介意兩敗俱傷。
大炮扔進K洲,就像是祭奠紀蔓的輓聯一般,讓紀衡言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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