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舒嫣的異樣之處
沈暮說道:“我一直覺得沈家鬧鬼這件事實在過於心思縝密了,能調動如此多的人完成這齣戲碼,絕不像是舒嫣能做到的事情。”
霍雲驍點頭附和:“確實如此,這件事背後還有別人的存在。”
沈暮想到這裏,微微笑了一下,說:“所以你備了個假手鐲去釣魚是嗎?”
霍雲驍點頭:“是,手鐲上的神經毒劑和當初你中的那種是一樣的,誰碰了,誰就命懸一線,除了找我們要解藥,沒有任何辦法。”
霍雲驍之所以吩咐阿剛把闖進半山別墅的人放走,就是依仗這個東西。
沈暮心裏也多少有些底氣,眼下收拾舒嫣是一碼事,可找出當年的真相,查到背後隱藏的這個人,是更要緊的事情。
此刻,舒遙處理完工作之後,端着咖啡走到窗邊休息片刻。
他輕抿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有些出神。
因爲霍雲驍和沈暮的話,他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過去那二十幾年的回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他腦中閃過。
從那個襁褓中的嬰兒做完親子鑑定,確定是舒家血脈,到上一次他回國見到舒嫣,她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讓他無奈。
可是這一次,舒遙的大腦彷彿可以屏蔽了舒嫣成長過程中的那些美好瞬間。
他莫名的注意到了舒嫣的異樣之處。
她從小就對自己的生日格外注意,生日之前一再強調,這一天是最重要的日子。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確實是這一天出生的。
舒遙曾經撞見過舒嫣偷喫甜品,他以爲家裏的傭人苛責舒嫣,可細問傭人之後才知道,是舒嫣自己不喫的。
她不知道從哪裏聽說沈梔書是從來不喫甜品的,所以她也不喫,彷彿在強調這樣的遺傳性味覺嗜好。
還有她總是刻意的穿着旗袍在家裏走動,可她在費城長大,文化素養和禮儀姿態和旗袍實在不搭
直到舒世慎說她不必用這種方式懷念母親,舒嫣才放棄這個念頭。
最誇張的一次是,舒遙看見舒嫣責打傭人。
家裏做的時間久的老傭人無意間說了一句,舒嫣的身材看起來要比沈梔書年輕的時候豐滿一些。
舒嫣發了好大的脾氣,當衆扇了老婦人一個耳光。
從那以後,舒家再也沒有任何人敢說舒嫣和沈梔書不像。
舒遙一直都認爲,舒嫣的行爲反常來自於她沒有母親的不安。
可現在換個角度再看,竟更像是她擔心被人揭穿的不安。
舒遙不禁在想,舒嫣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舒家千金?
舒遙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這怎麼可能呢?
舒嫣被抱回舒家的時候,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想到這裏,舒遙更是一陣頭疼。
如果此時回去將這件事說開,舒嫣要面臨的可是生活的徹底顛覆。
舒遙多少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那也是他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妹妹啊!
阿丹敲了敲門,推門進來,看着舒遙站在窗邊孤零零的背影,嘆了口氣。
“大少,您昨晚就沒睡好,今天就再休息一下吧?霍雲驍對我們停手之後,所有的項目都已經步入正軌,您不用這麼辛苦的。”
舒遙皺了皺眉,說:“算了,反正也睡不着。”
他抿脣,問:“程鳶呢?”
阿丹愣了幾秒,說:“程小姐在劇組拍戲啊,聽說程小姐和唐先生是老搭檔了,所以合作起來十分順利,拍攝進度也加快不少。”
這話聽在舒遙的耳朵裏,多少有些變味。
但是他可沒忘了自己鬧出烏龍險些害了自己的親妹妹這碼事,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舒遙皺了皺眉,問:“唐羽是霍雲驍的侄子對吧?”
阿丹點頭:“是的,應該算是遠房侄子了,不過霍先生對他很照顧。”
舒遙試探着問:“他和程鳶他們倆”
阿丹立刻就知道自家少爺心裏在想什麼了。
“唐先生比程小姐還小一點,兩人只是合作關係,沒有任何曖昧。”
舒遙的眼中溢出笑意,嘴上卻硬撐着:“誰問你這個了!”
阿丹卻是最知道自家少爺的,他試探着說:“程小姐今天的戲結束的早,要不我幫您去約程小姐喫晚飯?”
舒遙遲疑了一下,哼哼了一聲:“隨便吧。”
阿丹笑着說:“我這就去!”
他麻利的跑出去,立刻趕往劇組。
舒遙這些年可是女人絕緣體,別說是女朋友了,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沒想到這次濱海一行,竟然對程鳶上了心,也真是難得。
可舒遙後來才知道,他春心萌動的時候,人家程大小姐卻因爲他綁架沈暮的事情,防他防的像個賊似的。
舒遙壓下心裏的重重疑問,一心專注着晚上的“約會”。
此刻,費城,舒家莊園。
舒嫣對着桌上豐盛又精緻的晚餐,卻提不起一絲胃口。
舒遙遠在濱海,見不到面就算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舒世慎又整天忙於工作,一回家就只跟她說相親結婚的事情。
傭人走過來,低聲問:“小姐,需要幫您把牛排切好嗎?”
舒嫣正在氣頭上,一把攥住手邊的餐刀,朝傭人揮了過去。
“切切切!我切死你算了!”
傭人一時躲閃不及,被舒嫣劃到了臉。
臉上滲出血跡來,看着觸目驚心。
“啊!”
傭人驚呼一聲,捂着臉跌坐在地上。
舒嫣也嚇了一跳,可嘴上還是不悅的罵道:“喊什麼?你這樣喊口水都噴出來了,我怎麼喫飯?噁心死了!”
她將餐刀丟在地上,煩躁的說:“不吃了!晚飯做的這麼難喫,廚房這些人都扣半個月的薪水!”
舒嫣拎着裙襬跑出了餐廳,遭了罪的傭人只能自己爬起來。
傭人一邊爲薪水惋惜,一邊因爲臉上的疼痛而低聲哭泣。
這位舒小姐簡直是個惡魔!
舒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聽到手機響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起電話,壓低了聲音:“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拿到我的玉鐲了嗎?”
那邊的女聲不再婉轉柔美,反而帶着淒厲又慌亂的尖叫聲。
“玉鐲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