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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霍雲驍攪着鍋裏的麪條，又順手打了個雞蛋在裏面。
熱氣蒸騰間，面香四溢。
沈暮看着他的後背，睡袍蓋住了觸目驚心的傷痕，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從爆炸廢墟中撈出來的人。
可他擡手落腕時肩膀有一瞬間的凝滯，沈暮才能察覺他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拿着碗把面盛出來，上面蓋着一個完整的雞蛋，灑了些小蔥花，普普通通一碗方便麪，在他手裏都顯得精緻起來。
霍雲驍將面端到沈暮面前，說：“喫飯了。”
沈暮拿着筷子，低頭夾起面送進嘴裏，“吸溜”了兩下，說：“我應該害怕紀先生嗎？”
霍雲驍低笑：“不必。”
他頓了頓，又說：“有我在，沒人會把你怎麼樣。”
沈暮點點頭，便沒再開口。
喫過飯，沈暮還是回了沈家，如果要出遠門，還得跟老爺子說一聲纔行。
她叫來傭人，問：“爺爺睡了嗎？”
傭人搖搖頭：“還沒有，今天大小姐不在家，太太回來了一次，又在家裏鬧了一場，老爺子氣的沒喫飯。”
沈暮皺眉：“許如雲回來了？她不好好養胎，又跑回來幹什麼？”
傭人低頭說：“說是有什麼首飾忘了拿，回來將主臥又翻了一遍，下樓的時候正撞上老爺子在客廳喝茶，便吵了幾句。”
沈暮將家裏的傢俱陳設翻新的時候，在客廳另擺了一張茶桌。
老爺子喜歡泡茶，這樣也不用整日窩在後面的小院裏了。
沈暮看向一邊的茶桌，茶盞裏的茶水還沒收拾，茶桌下面灑了些茶渣，大約老爺子氣急了摔了杯子。
沈暮問：“許如雲說什麼了嗎？”
傭人搖搖頭，說：“這個......我們也沒敢靠的太近，就聽到一兩句什麼孫子什麼傳家寶的......”
沈暮眸色一冷，是啊，許如雲回來還有什麼可吵的呢？無非就是這些事情。
她冷聲說道：“跟其他人交待下去，以後不管就算是我爸回來，爺爺身邊也要有人陪着，至於許如雲......她再回來的話，不許她湊到爺爺跟前說話。”
“是，大小姐。”
沈暮說道：“好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快點的夜宵，給爺爺做點。”
傭人說道：“大小姐，廚房還溫着雞湯，爽口的小菜倒是很快。”
沈暮點點頭：“那就這些，端到爺爺那邊去吧，我陪他喫點。”
“是。”
沈暮走到後院，進門的時候，老爺子竟還沒有睡，仍在客廳坐着。
以往老爺子喜歡坐在這裏喝茶或下棋，可今天他什麼也沒做，就是在這裏坐着發呆。
沈暮擡腳走進去：“爺爺。”
老爺子擡眼，笑了笑：“你回來了呀？傭人說昨天大晚上你跑出去了，上哪去了？”
沈暮想起和霍雲驍在小島上過的生日，臉色有些羞怯，只說：“跟朋友出去了。”
老爺子瞥了她一眼，說：“什麼朋友？”
沈暮咳了一聲，接過傭人手裏的雞湯，說：“爺爺晚上沒喫飯，廚房的雞湯還熱着，您喝一點。”
老爺子接過來，笑着說：“你有事瞞着我啊？小暮，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沈暮的手頓了頓，說：“爺爺，這件事......我過段時間再跟您說吧。”
老爺子眼中的喜悅明顯，笑着點頭：“好，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老爺子喝着雞湯，管家捧着一個方形的絨布盒子走過來，說：“老爺子，是這個吧？”
老爺子看了一眼，點點頭：“是這個。”
他放下手裏的碗，又接過管家手裏的盒子，放在沈暮面前，說：“給你的。”
沈暮狐疑的問：“這是什麼？”
她將盒子打開，眼眸微微睜大。
只見黑色的絨布上，安穩的擺放着一隻青藍帶紅絲的玉鐲。
玉石晶瑩剔透，其中可見明顯的紅色暗紋，如同玉中凝固出絲絲血液一般。
沈暮雖然不是什麼行家，可這些年見過的好東西也不少了，只看一眼便知道，這隻玉鐲應該要比那條藍鑽項鍊還珍貴一些。
沈暮問道：“這麼貴重的鐲子，不像是新買的，倒像是傳家寶。”
老爺子笑着說：“你過生日，總要有個像樣的禮物。”
沈暮微微一笑：“謝謝爺爺。”
老爺子喝了口湯，說：“別謝我，不是我送的。”
沈暮一愣：“什麼？”
老爺子看了沈暮一眼，微微嘆氣，說：“這個......是你母親的東西，我不過是轉交給你。”
沈暮怔愣許久：“我母親的？這家裏不是沒有我母親的東西了嗎？”
老爺子無奈的說：“左不過是看得見的地方都清理了，總有些看不見的地方。”
他說道：“這是你母親當年嫁進沈家時帶來的，她親手交給我的，說是自己的嫁妝，現在交給你，也算是她送你的禮物了。”
沈暮拿起盒子裏的鐲子，貴重的玉鐲觸手生涼，沈暮彷彿看見當年沈梔書踏進沈家的模樣。
孤身一人的女人，自己雙手捧上的嫁妝，從此爲這個家殫精竭慮，直至一病不起。
沈暮的手輕輕撫上去，問：“傭人說今天許如雲回來是找首飾，還跟爺爺吵了兩句，該不會就是找這個吧？”
老爺子看着沈暮手中的玉鐲，說道：“她的心思我知道，她覬覦你母親的東西都二十幾年了。”
“我跟她說過很多次了，這鐲子不是沈家的傳家寶，是你母親的嫁妝，她不信，大概想起今天是你生日，又過來吵着要這樣東西，我沒給，就吵了幾句。”
沈暮的眸色冷冽：“她倒是開得了口！”
老爺子擺擺手，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說到底我還是長輩，她也不會說什麼太過分的話。”
沈暮看着老爺子那副平淡的模樣，眉眼間卻難掩失望。
以前老爺子是很拼的，想要讓沈家和公司更好，可今年病痛多了些，三番兩次進醫院，老爺子逐漸就撒手不管了。
沈暮握住老爺子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安慰道：“好了，您是長輩，等她肚子裏的孩子安穩生下來，您又多了一個孫子，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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