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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從來沒有一刻信任過我
霍雲驍起身走出了公寓，開車前往定位地點。
他走進電梯，上樓，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門，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門正對着一整面巨大的落地窗，牆邊擺着一張單人牀，一個簡單的小桌子。
房間中央卻是一張大的嚇人的操作檯，上面擺着兩臺屏幕略大的電腦，無數設備和電線糾纏，都昭示着這機器的主人有多麼精通這一切。
可桌上又扔着兩包還沒拆封的薯片，還有一包巧克力餅乾，旁邊立着個小型的冰箱，打開來裏面放着兩瓶汽水還有速溶咖啡。
是個有些貪喫但是卻不大挑食的黑客。記住網址
霍雲驍走到落地窗邊，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外面的小喫街，夜幕降臨後，小喫街熙熙攘攘，香氣四溢。
他摸出手機，給沈暮打了個電話。
電話滴了幾聲，沈暮才接起來，聲音有些空明：“喂？”
“在做什麼？”霍雲驍問。
沈暮正開着車，有些恍惚，說：“想事情。”
霍雲驍看着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羣，問：“想什麼？”
沈暮沉默良久，說：“想喫肉夾饃。”
霍雲驍的目光自然鎖到了沈暮常去的那個小店，他怔了一下，說：“等伊芙好起來，帶你們一起去喫。”
沈暮略蒼白的脣緊抿着，眼眶酸了酸，輕聲說：“好，說好了？”
“嗯，說好了。”
電話裏是輕微的電流聲，還有兩人輕柔的呼吸聲。
沒有任何徵兆，兩人就這樣沉默着，似乎已經無話可說。
“霍雲驍......”
“暮暮......”
兩人同時出聲，聽到對方的聲音又怔愣住。
沈暮說：“你先說，怎麼了？”
那邊的呼吸聲漸緩，似乎男人逐漸屏住了呼吸，氣氛無端的緊張。
良久，他說：“我想問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我的嗎？”
沈暮一擡手，有一滴淚從眼角落下來，弄的她側臉發癢。
她擦了擦臉，捂住了嘴，低低的呼吸了一下，說：“我困了。”
霍雲驍沉默了一瞬，沒有應聲。
沈暮說：“晚安，霍雲驍。”
電話“啪”的一聲掛斷，就像是電話那邊的人斬斷了他的最後一絲希望。
沈暮開車到了祕密基地樓下，她得回去將系統清理掉，否則按照那男人說的，她腦子出了問題，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她低頭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之前，應該可以趕得到湯富巷的實驗室。
沈暮匆匆走到門口，推門而入，瞬間怔住。
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長身而立，外面璀璨的霓虹燈閃爍着，將他的光影投在地上，虛幻不清。
霍雲驍黝黑的眸子看着推門進來的女孩，薄脣輕啓，問：“現在呢？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告訴我嗎？”
沈暮張了張嘴：“霍雲驍，你......”
霍雲驍打開了燈，說：“很驚訝嗎？我找到了你的祕密基地。”
他的手撫了撫桌上的電腦，說：“應該是我更驚訝一些，我的女孩藏着這樣大的祕密，而我一無所知。”
“也就不奇怪，爲什麼她永遠那樣胸有成竹，永遠都能化險爲夷。”
霍雲驍擡眸看向沈暮，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藏着一絲微不可查的怒火，他說：“沈暮，看着寒城鞍前馬後的幫你，你是什麼心情？”
“還是說，在你眼裏，我們都是傻子？”
沈暮的腦中一片混亂，她知道霍雲驍遲早會發現她，可她從沒想過兩人會直接打個照面。
“霍雲驍，我想告訴你的，我只是......”
“什麼時候？”霍雲驍問：“如果不是伊芙命懸一線，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他的手捏着桌角，冷聲說：“沈暮，說話！”
沈暮的身子顫了顫，說：“說什麼？”
霍雲驍自嘲的笑了：“或者我換個問題，你不告訴我的理由是什麼？是因爲你還有別的計劃和目的？還是......”
“不是！”沈暮立刻搖頭：“沒有，霍雲驍，我沒有什麼計劃。”
霍雲驍眼中的怒氣絲毫未少，他點點頭：“很好，那就是我最不喜歡的那個原因了。”
“你覺得我知道了你的祕密，會對你不利，是嗎？”
沈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霍雲驍這句話說得有些刁鑽，也不是不利，但是似乎也不算有利。
他苦笑了一下，說：“事實如此，沈暮，你從來沒有一刻信任過我。”
他將手裏的芯片扔在了桌上，與沈暮擦肩而過，沉聲說道：“來的路上，我真希望我猜錯了。”
“你可以繼續守着你的祕密了，沈小姐，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放心，沒人會對你不利。”
他明明是很生氣的，可出口的話卻帶着自嘲，好像這段時間以來的一切都成了笑話，讓沈暮都替他覺得委屈。
沈暮的手本能的拉住他：“霍雲驍......”
霍雲驍頓了頓，問：“這一次你想說什麼？你需要我？讓我別走？”
他回頭看着這滿屋子的高端機器，說：“其實你從來都不需要我，不是嗎？放手。”
“我不。”沈暮紅着眼，死死地攥着他的手，好像一鬆手，這男人就徹底消失了。
“放手！”
“我不！”
霍雲驍心中的火氣幾乎快將他的理智燒盡，就在今天凌晨，他纔剛剛將兩人的結髮放在了祖祠。
可一回到濱海，一切都被打回了原形。
他小心翼翼護着的姑娘，從沒有一刻信任過他。
他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摸到這裏，一次又一次的撞見沈暮那麼巧合的出現。
沈暮卻能面不改色的站在他面前撒謊，可他次次都信了。
如今想起來，他關心則亂的樣子，真像個傻子。
霍雲驍握着沈暮的手腕，微微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他閉了閉眼，沉聲說：“沈暮，我需要自己冷靜幾天。”
沈暮的手心一空，連帶着好像心臟都空了，她回頭看着霍雲驍走出去的背影，張嘴想要挽留他。
可後頸的位置劇痛，眼前突然一黑，一時竟覺得天旋地轉。
她“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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