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把躊躇滿志的李贊打走了,沈默便開始對着國子監的課程呆,雖然他現在是老大了,但也不能爲所欲爲,只能在一定的範圍內,做一些有意義的調整。既要不引起某些人的不安,又要達到一定程度的改革,這可是個費腦筋的活計。儘管已經有了腹稿,沈默還是得思之間三,非得等成熟了才能昭之於衆。
轉眼便到了下午,他讓人找來王啓明,那封聯名信就是這傢伙送到他手中的。
跟他沒必要客氣,沈默直接下令道:“從聯名上書的人中,找幾個有威信的代表過來,我跟他們說道說道。”
“大人,您是要跟他們算賬。王啓明小心翼翼道:“俺聲明,俺不過是個送信的,俺可是永遠跟大人您一條心的。”
“你到是滑溜。”沈默笑罵一聲道:“對了,給高大人的請柬送去了嗎”
“早就送去了。”王啓明笑道:“您老吩咐的事兒,俺哪敢懈怠呀
“趕緊滾出去吧。”沈默舉,罵一聲道:“啥時候都不忘了拍馬屁”說着自己也笑了。
“哎哎,俺知道了。”王啓明便屁顛屁顛的跑掉了。
不一會兒,來了五個人。三名五經博士,兩個國子監官員,沈默依舊滿面春風的請他們坐,還請他們喝茶。
五人自然知道沈默找他們來的目地,也早商量好了,一定要強硬一點,不能給夫人包庇李讚的機會。但看到大人如此和善的態度,身子登時先酥了一半,再看大人親自給自己斟茶,一個個更是誠惶誠恐,從裏軟到外,哪裏還能硬的起來。
原先他們想率先問。如果處理結果不滿意的話,便跪地死諫,但讓沈默一番春風化雨,竟然誰也不想出頭了。互相看看,沒一個願意先吭聲的,只好等大人先說。
只聽沈默微笑道:“你們的聯名信我仔細看過了,也很重視,所以今天一早啊,就跟李勢進行了懇談,這個你們知道吧”
大夥點頭道:“知道。”其中一個壯着膽子道:“不知談的結果如何”
“還是很有收穫的。”沈默笑道:“他認識到了,不分場合地點、的誇誇其談,十分不利於團結,答應我以後不這樣了。”
衆人終於忍不住冉道:“那最後是如何處理的呢”
沈默兩手一攤,誠實道: “未曾處理
這下大夥不幹了,聒噪道:“大人,像那種離經叛道之徒;您怎麼還能留他呢是啊大人。留着他只能教壞了學生,敗壞了風氣,沒有一點好處啊”
沈默聽着他們的投訴。表情十分的認真,等到他們告一段落,才微笑問道:“你們認爲他是錯的”
“那當然大錯特錯”衆人嚷嚷道:“何止是錯,簡直是犯罪”
“是吧。沈默笑笑。摸一摸下巴整齊的鬍鬚,道:“既然都認爲他是錯的,那就好辦了。”
“怎麼辦”衆人巴望着他道。
“和他公開辯論理不辨不明嘛,既然你們認爲自己是正確的。就羣策羣力把他駁倒”沈默的目光掃過衆人,沉聲道:“讓他的錯誤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讓他沒臉再在這混下去,乖乖捲鋪蓋走人。
說着笑笑道:“以免人家說咱們國子監內鬥啦、不能容人啦”什麼的
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要來了這麼個結果,有心說“不行,俺們不辯論你得直接把他攆走,卻實在開不了這個。口”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這些人加起來,也辯不過一個。李贊嗎
讀書人都走動口不動手的,要是連口都不敢和人家懂了,傳出去肯定會被人鄙視的”雖然他們對李贊那張利嘴都十分畏懼,但一想到是以多欺少,便不那麼打怵了,心說蟻多還能咬死象呢,何況我們不是螻蟻,他也不是大象。
合計片刻,他們終於應下了這一場辯論,但要求李贊不能在這期間,繼續散佈他的“歪理邪說。了。沈默早猜到他們會有這個要求,便痛快答應下來,起身相送道:“回去收拾收拾,咱們聚賢樓上
。
五人這纔想起,今兒還有一場給大人的賀喜宴呢,趕緊各自回去
。兒子的飯館還沒開尖吧。
沈默白他一眼,淡淡道:“去吏部
三尺這才知道,原來大人竟要去接高拱,不由小聲道:“不是已經送請束了嗎還親自去幹什麼”
對於他智商,沈默只有一個字的評價,道:“豬”。
國子監離着吏部衙門可不算近,一個挨着地壇,一個在紫禁城西邊,轎伕緊趕慢趕也用了小半個時辰,引壓他出來的以到衙門前街時。吏部訃在辦公呢一“蛛洲聽去。看看外面那條長長的隊伍就知道。
一看他是四人擡的轎子,守門的兵丁攔都不攔,便徑直放他進去了。沈默輕輕挑起簾子,想起自己網回京那次,心中不禁暗暗感嘆,也說不出個什麼滋味。
進到院子裏落轎,三尺便持着沈默的拜帖先去高拱那裏通稟,等沈默下了轎子,走到吏部右侍郎的值房時。高拱已經站在門口了,爽朗笑道:“江南啊,你太多禮了。”
每次聽他叫自己“江南”沈默的心就抽搐一下,還得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只能安慰自己,這就像被那啥。如果不能反抗。就只有享受了,誰讓自己現在跟裕王混,必須跟高拱搞好關係呢
兩人家暄着進了高拱的值房。離開國子監,雙方沒了直接隸屬,而變成一種老上司、老下級的關係,反而相處起來比較融洽,至少高拱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不再用命令的口吻說話了。
當然,這是比較陽光的想法,其實真實的原因,是沈默通過不懈的努力,展示了自己的實力,或者換種說法,就是在裕王那裏,變得不可替代了,所以高拱纔會真正尊重他。面子向來都是自己掙得,別人給的是靠不住的,這話永遠不過時。
只聽高拱笑眯眯道:“拙言啊,當上祭酒習慣嗎有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只管問老夫就是。
他就有這本事,本來出安點據好的,可話一說出來就讓人聽着彆扭。
好在沈默已經習慣了,感激的笑笑道:“有的是跟大人請教的地方。您老到時候別嫌煩就行。”
高拱哈哈大笑道:“哪兒的話你我忘年之交,正應當好好親近,我家的大門是永遠對你敞開的。”
“改日定要拜訪。”施默笑道:“不過今天,還是請大人跟我走。跟我們這些
老部下聚一聚去。”
高拱這個高興啊,心說:“唔。這小子不錯,有情有義、念舊,升了官也沒浮躁,確實是好樣的”便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