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嶽他,想跟你說幾句話。”
譚有國停頓了下,纔再對着陳淪出聲說道,
“他現在這會兒應該在住處,你能過去的話過去一趟吧。”
譚有國說完,放下了手機。手機拿在手裏,目光落在地上,有些沉默,停頓着動作。
“局長,杜教授那邊,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
“我知道了。”
直到再有人跟他說話,譚有國纔再點了點頭,再陷入到忙碌中。
……
將詭異局下發的手機重新放回兜裏。
陳淪目光平靜,落在身前,
只是轉過身,換了條道路,再挪腳向前。
心理部門其他人員的住處,
都在詭異局駐地,挖空的山體內部,更靠近着詭異局管控着的些詭物和危險。
挪腳,以基本相同的步伐,順着條山體內的道路,
陳淪走進心理部門其他人員住處外的走廊過道,在嶽老教授所居住房間屋門前,停下了腳。
“咚咚,咚咚咚。”
“來了啊。”
扣響了屋門,緊跟着,便有人來打開了門。
屋裏,站着的自然是嶽老教授。
只是幾日,嶽老教授臉上更顯憔悴疲憊,甚至枯槁,
眼袋擠着,沉在眼睛下,眼底更顯渾濁,眼睛看不到神采。
已經是花白的頭髮,顯得有些雜亂,沒怎麼打理過。
站在門後,望着陳淪來了,張了張嘴,招呼了聲,便轉過身,挪着稍顯蹣跚的腳,往着屋裏再走了回去。
“這會兒就過來了,還沒喫午飯吧?”
陳淪挪腳,進了屋,帶上了屋門。
嶽老教授站在陳淪身前,再轉回了身,望着陳淪,有些蒼白疲憊,滿是皺紋溝壑的臉上,勉強擠出些笑容來,
“那來得正是時候,我這也正喫着午飯……我再去炒兩個菜過來。”
嶽老教授低下頭,望了望茶几。
茶几上擺着兩個食堂送過來的兩個菜,已經冷了些,
出聲再說着,嶽老教授再擡起頭,看向陳淪,
“陳淪你也過來幫我下忙,折折菜吧。”
再說了聲,嶽老教授再轉過身,朝廚房走去。
目光落在嶽老教授身上,
嶽老教授的身子有些佝僂,步履稍顯蹣跚。
一句話也沒說,陳淪挪腳,同樣往着廚房走去。
“……冰箱裏還有些後勤部門送過來的青菜,你幫幫我折折吧。”
嶽老教授走進了廚房,打開了冰箱門,
從冰箱裏,拿出幾樣菜,出來,遞了些給陳淪。
接過,站在廚房洗碗池旁邊,陳淪目光平靜着,折着菜,
嶽老教授,洗了,切了姜蒜,
沖洗了鍋,鍋架在了燃氣竈上,擰開了燃氣竈的火。
嶽老教授一句沒提讓譚有國幫忙叫陳淪過來有些什麼事兒,
陳淪自然一句話沒問。
廚房裏,
只是陳淪平靜着折着菜,
嶽老教授站在點燃了火的煤氣竈前,似乎有些發神。
鍋裏沾染的些水滴漸化爲了些霧氣消散,鍋底漸被燒乾。
再頓了下,嶽老教授再提起了旁邊的油桶,往鍋裏倒進了些油。
油很快燒熱,鍋邊冒起些煙氣,
“陳淪,菜洗好了沒有啊。菜要是還沒洗好,鍋可就糊了,那就來不及了。我們時間不多了。”
嶽老教授望着漸冒起煙的油鍋,出聲對陳淪喊道,
“我這老傢伙,手笨腳笨的,可就指望着你們年輕人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菜會不會糊……但是我在乎啊,陳淪。”
“……我等不了多久了啊,陳淪。”
嶽老教授望着起煙的油鍋,出聲對着陳淪一句句說着。
洗着菜,陳淪停頓了下動作。
再轉過身,將洗好的菜,遞給了嶽老教授。
“剛剛好。”
“滋滋……”
接過了陳淪遞過來的,洗好了的菜,嶽老教授出聲說着,
疲憊的臉上露出些笑容來,似乎有些高興。
將菜倒進了鍋裏,鍋裏響起些滋滋聲,
嶽老教授再拿着鍋鏟,翻炒着鍋裏的菜。
“陳淪,你再幫我洗洗別得菜吧。”
嶽老教授再出聲說着。
陳淪轉過身,目光平靜着,拿起菜折洗着。
廚房裏,
只是嶽老教授炒着菜,陳淪在水槽旁邊,折洗着菜。
不時響起些嶽老教授的話語聲。
“和陳淪你們同一批的其他些人之前也去處理詭事件了吧。”
“現在老杜他們情況還好吧。”
“脫離了危險期。”
嶽老教授翻炒着菜,聽着,點了點頭。
“……好了,這道菜算是炒好了。”
“下一道……”
……
“……坐吧。”
嶽老教授的居所和陳淪的住處差不多格局,
只是因爲這是在山體內部,客廳裏少了道窗戶。
端着兩碟炒好了的菜,嶽老教授和陳淪再走出了廚房。
將菜放到了茶几上,嶽老教授挪過來張矮凳子,放在了陳淪身後,出聲招呼了句。
“……先前你們頭起詭事件處理完了過後,你們也喝不了酒。現在陳淪你接下來一段時間,應該都還輪不到去處理詭事件,陪我喝兩杯吧。”
茶几不高不矮,嶽老教授乾脆一屁股坐在茶几跟前的地上,身子跟着踉蹌了下,
再拿起旁邊的酒瓶子,給陳淪身前的杯子裏,倒了杯酒。
陳淪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嶽老教授身上,再落在茶几上那杯酒上。
在那張凳子上坐下身,卻沒去端那杯酒。
嶽老教授給陳淪倒了杯酒過後,再端起自己身前的酒杯,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
卻也只是喝了一口過後,便再放下了酒杯,放下了瓶子,止住了些動作,
“喫菜吧……喫菜吧。”
嶽老教授再出聲說着,拿起了筷子,夾着菜。
陳淪目光落在嶽老教授身上,平靜着,也拿起了筷子,
夾菜,放進嘴裏,咀嚼,吞嚥。
“陳淪,你先前回去,遇到了一起詭事件爆發?你和墮落成詭者認識?”
嶽老教授夾了兩筷子青菜,放進了嘴裏,再沉默了下,再擡起了些頭,詢問了陳淪一句。
“對。”
咀嚼,吞嚥下去了菜。陳淪點頭,應了句。
嶽老教授點了點頭,再有些沉默下來,身子佝僂着,在茶几跟前地上坐着。
陳淪目光平靜,只是落在嶽老教授身上。
“……之前愛坦利國的事件,陳淪你看到了嗎?”
許久,嶽老教授纔再擡起了頭,眼底渾濁着,再出聲說着。
“看到了。”
陳淪應了句。
“我們國家,也介入了這起事件。總是要解決的,不然遲早會蔓延過來……”
“……或許,到時候還會派遣些心理部門人員處理這件事。不過,不會是現在。”
“感染者的人數太多了……可能會將感染者先消滅一些。”
“……陳淪,這從來是一場贏不了戰爭。”
“……詭會將人畸變成詭,人卻沒辦法再將畸變了的人,重新恢復……畸變者,詭,只會越來越多,而正常人,會越來越少。”
“……或許到某一刻的時候,這個世界會突然奔潰,崩塌。”
嶽老教授說着話,渾濁的眼底,眼睛佈滿着血絲,
再望着陳淪,眼底卻帶着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