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掃了一眼廁所裏面的環境後,阿樹就控制着已經能夠操作的主角連忙朝着外面走去。
畢竟這狹小且污穢的廁所,配合上略微昏暗的燈光,總感覺有一點的壓抑。
他生怕下一秒,一個鬼就從便池這種地方鑽出來嚇他一跳,畢竟恐怖題材的遊戲或者電影,廁所永遠都是事故高發地段。
從廁所裏面走出去,看見外面的景色,阿樹不由得微微一愣。
不是被嚇到了,而是產生了一些疑惑。
這真的是恐怖遊戲?
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能夠確認,這是處於一個小鎮的邊遠郊區地帶。
遠處能夠看見山林還有湖泊,而且遊戲裏竟然還是屬於一個白天,不是如同《逃生》跟《生化危機》那種陰暗的場景。
唯一要說有哪裏不對勁的話,那就是周圍的矮牆還有道路看起來飽經風霜,而且整個小鎮也十分的寂靜。
但這跟恐怖完全沒有辦法掛鉤啊!
要不是知道《寂靜嶺》是一款恐怖遊戲,阿樹還真的以爲自己這是在玩什麼休閒度假遊戲了。
環顧了一下四周,路障、垃圾桶,還有一輛開着車門的小轎車,看起來這應該就是主角開的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朝着周圍走了兩步,遊戲進入到一個不可控制的過場動畫。
遊戲中的主角緩緩朝着矮牆走去,同時一個女聲似乎在耳邊說話,顯然是主角記憶中的某個人說過的話。
‘我在無盡的夢中看到這座小鎮——寂靜嶺。’
‘你答應過,會再帶我回來。’
‘但你沒有。’
‘現在的我,只是孤單的一個人。’
‘在老地方……’
‘一直等着你。’
隨着這一段回憶的話落下。
遊戲中的背景旋律也隨即而變。
時而高音,時而低音的吉他聲,如同急促的細雨一樣,歡快但卻又夾雜着一種莫名的催促感。
讓整個遊戲的氛圍,忽然顯得有一些神祕悸動。
‘我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面寫着瑪麗的名字。’
‘那是我妻子的名字……’
‘真荒謬,肯定是假的……我一直這麼告訴我自己。’
‘因爲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寫信的。’
‘三年前,瑪麗就死了,死於一個可怕的疾病。’
‘但,我爲什麼會來這裏找她呢?’
‘老地方……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是指湖心公園嗎?’
‘我們曾經在那度過一整天,就我們兩個……凝望着水面。’
‘瑪麗……真的在這裏嗎?’
‘她真的還活着……還在等待我嗎?’
在主角詹姆斯內心的獨白結束後,阿樹重新能夠操縱遊戲的主角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出現了一層層的白色迷霧。
跟現實中的霧霾完全不同,在現實中的霧霾是陰沉的。
但是這遊戲裏面的白霧反而十分的亮,入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見後面的任何東西。
廁所裏面的各種塗鴉、有一點滲人的音樂旋律、死去妻子的信件、而且收到信件後還來了的男主角,遠處被白色迷霧籠罩的寂靜嶺小鎮。
現在阿樹感覺可以收回自己之前的看法了,他有一點點的慌了。。
阿樹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看着直播間裏的彈幕,這時候他才覺得好受一點。
儘管現在完全沒有什麼高能的信息。
但跟之前《煙火》不同,儘管這看起來並不是此前PT的續作,但因爲有PT的緣故,他很明白在這款遊戲裏面是存在有能殺死主角怪物的,就如同前作PT回頭殺的女鬼一樣。
這潛在的威脅,一下子就讓氛圍起來了,生怕從哪裏冒出來個嚇人的玩意。
遊戲裏面的過場動畫結束之後,阿樹已經能夠自由的進行角色控制了。
其中阿樹還是很明顯發現了《寂靜嶺》的一些點。
那就是在遊戲裏面,阿樹見到了久違的空氣牆。
當然也不能說空氣牆,而是限制了他前往其它地方,只有一條路能夠前進。
如果朝着其它地方走的話,遊戲裏面的詹姆斯就會輕聲自語:“瑪麗……她或許真的在寂靜嶺裏,我現在還不能離開。”
除此之外的話,阿樹就發現遊戲裏面幾乎是沒有任何的UI界面。
這一點在當初的《神祕海域》,以及《底特律:變人》這些遊戲裏面也都是有過,最大限度的增加玩家的一個沉浸感。
在那些遊戲裏面這種設定很爽,可在《寂靜嶺》裏面。
嗯,這種設定就變成酸爽了。
阿樹四處調查了一下週圍的場景,從開着的車門裏面找到了一份寂靜嶺的地圖。
顯然這是詹姆斯的車,應該是開這輛車來到寂靜嶺。
然後到了這裏後,去廢棄的公廁上了個廁所。
只不過就是這個地圖,他感覺更像是一個安慰啊。
因爲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儘管將寂靜嶺小鎮的各個地點都標註了出來,可作爲一張紙質地圖,還是要玩家自己進行探索啊。
“這小鎮看起來還真的不小,想要達成陳總那10000個名額的話估計要受苦了。”
“當然,這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們的目標是打通主線,至於其他的跟我們無關!”
阿樹將拿到的地圖收起來,然後在直播間裏面發出了目標宣言。
至於直播間裏面什麼‘就這?’‘樹哥你的志氣呢?’這種拱火的彈幕,他就直接給忽視了。
誰要挑戰誰去挑戰,反正他不會去。
目前的道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朝着山下的道路前進。
阿樹深深吸了口氣,開始順着道路前行,可就是這一走出大事了。
原本停留在原地,阿樹還沒有多大的感覺。
可這一走,阿樹頓時就感覺不同了。
“兄弟們……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霧好像越來越大了!”
“而且,遊戲裏面除了淡淡的背景音樂,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啊!”
阿樹控制着遊戲中的詹姆斯走兩步,停一停。
跟剛剛在廁所門口不同,這朝着小路前行後,阿樹敏銳發現這遊戲裏面的大霧越來越大了。
前方的可視度已經變得很小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整個遊戲裏面,除了有些悸動神祕的背景音樂,就只有自己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的響聲。
還有主角詹姆斯的喘氣聲。
本身的聲音倒是沒有什麼,但關鍵是配合上這十分寂靜的環境,就顯得格外刺耳了。
沒有噁心的場景,沒有可怕的怪物,更沒有一片黑暗。
甚至整個遊戲的畫面還十分亮堂堂的,卻讓阿樹感覺到無比的壓抑。
一開始阿樹還有一點怕,會不會走着走着就出現一個怪物。
但事實他走了一段距離,根本沒出現這種情況。
可這不代表他就不怕了,反而是這種環境下,他整個人更提心吊膽了。
因爲隨着她的前行,大霧越來越大了。
來到小路上的時候,阿樹的視野甚至只能看清自己周圍一兩米的範圍,再遠了就只能夠看到白色的大霧。
整個遊戲場景裏面,沒有任何一點點的聲音,甚至之前淡淡的背景音樂旋律都已經消失了。
整個場景裏就只有自己的腳步聲,跟喘氣聲。
死一般的寂靜。
實在是太安靜了,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跡象,甚至連風聲都沒有,有的只是那無邊無際的白色大霧。
甚至現在他還希望出現一個嚇人的怪物,然而有的只是無邊的大霧。
在《寂靜嶺》中所營造出的可以說是純粹的心理恐怖了。
一步步地挑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後恐懼將防線完全壓垮。
現在的阿樹就充分感受到這種壓抑感了。
玩前豪言壯語,玩後心驚膽戰,這是他現在心情最合適的寫照。
看着直播間裏面,同樣因爲這種死寂氛圍而不斷刷着彈幕,緩解觀看體驗的彈幕,猶豫再三的他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瞅一眼還不知道有多長的鄉間小路,又看了看直播間的彈幕,阿樹輕輕咳嗽了一下:“那個大家也都知道,《寂靜嶺》還有很多恐怖遊戲都是有解密要素的,對於玩家的智力有很高的要求。”
“但是吧……我這智商就跟《DOTA》裏面的巨魔戰將那智力成長一樣,對於這種遊戲來說可能有一點不夠用。”
“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今天咱就先到這裏,等過段時間我變聰明一點,我們再回頭來玩這遊戲吧?講道理你們不能要求對一個智商有殘缺的人,有這麼高的要求。”
無視掉直播間無數的‘?’,阿樹默默的將遊戲給關掉。
如果可以的話,他難道不想風輕雲淡的將恐怖遊戲裏的世界,當成自家的後花園麼?
但血淋淋的體驗告訴了他,理想跟現實是有差距的。
相比於他自己被自己的話打臉,他覺得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