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陳夜的話語，方晨心中無奈，但卻又不得反駁。
不久前才說這羣傢伙蠢蠢欲動，沒過多久，竟然還真如所說的一般，直接開始了動手。
陳夜這麼說的意思，他自然心中也是明白。
倘若他出手了，便相當於進入了這羣老怪物的混戰之中，目前所看到的尚且不過一部分，自己若是第一時間趕着跑出去。
他就有可能會成爲被羣毆的那一個。
如今那接二連三竄出，橫亙太古神蹟之上，於星空中已然開始激戰的數道偉岸法相，實力放眼望去，還算不上其中最強。
方晨可以解決，但唯一怕的，便是那些還藏於暗處的老怪物們。
根據陳夜先前隨手的探查，目前有兩個實力不在方晨之下的。
方晨這一出去，定然會引來這兩名存在的覬覦……
沉默片刻，他突然悻悻然一笑，道：“我自坐鎮星空古城以來極少出手，除卻那些違反了規矩的，我都不會選擇干涉，方纔所說……呵呵，一時口快。”
說完，他就丟臉似的垂下了腦袋，端起靈酒，垂下頭，自顧自的啜飲了起來。
陳夜眸光清澈，泛起一絲笑意，淡然道：“若你去爭一爭，興許有機緣當頭，也說不定。”
“機緣？”
方晨聞言，猛地擡頭，眸中明滅不定，似乎陳夜這一番話觸動到了他。
他修行至今長達數百萬載，但這其中大部分的光陰全都耗費在這裏，幾乎很少踏出星空古道，所以很多時候，機緣傳承一類的東西，基本跟他沒有緣分。
但眼下陳夜這番話，對於他來說，其實不亞於一個機會。
連成道境的存在都發話了，那麼這太古神蹟之中，就必然會有不簡單的東西，若是自己得到了，便是自己的機緣，若得不到，那便是無緣。
可方晨也在糾結，自己身爲星空古城城主，一旦出手了，便暴露了自身，恐怕也會爲星空古道引來不小的麻煩。
這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在猶豫。
猶豫之際，陳夜那淡漠的聲音徐徐傳來：“選擇在你，你想要爭奪機緣，那必然會有暴露自身，爲星空古城引來麻煩的風險，有取自然有舍。”
話音落下，陳夜便收回眼簾，不再去看他。
方晨前世是他好友之一，陳夜自然不可能讓讓他再重蹈覆轍，最終隕落。
但陳夜也並不打算干涉太多。
如今方晨經過數百萬載的修行，已經摸索出了自己道的端倪，已經有了基本的雛形，因此陳夜並不打算給他直接的幫助。
只有方晨自己體悟出來的，纔是最適合自己的。
又是片刻的沉默。
方晨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玉杯輕輕放下，緩緩起身，眸光中泛起逼人的精芒，沉聲道：“我自坐鎮星空古城，潛修數百萬載，實力雖有精進，平平穩穩，但速度緩慢，每每晉升，都需要耗費諸多光陰，若是在如此維持下去，我此生無望成道……”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突然一頓，隨即帶着無比的堅決，凜然：
“不如放手一搏！”
陳夜修長的手指對着玉杯屈指一彈。
叮~
清脆的聲響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波盪，滲入無盡虛空之中，久久不能消散，似是在爲說出這般豪言壯語的方晨以示鼓勵。
陳夜微微頷首，脣角微揚，淡笑道：“那便放手一搏。”
“星空古城，便有勞道友了！”
突然，方晨朝着陳夜眨眨眼，乾笑道。
陳夜沒理會他，端起玉杯，籠罩此方星海的萬千道韻卻有了動作，聲勢浩蕩之際，裹挾着方晨的身影，直接遁入虛空中，朝着太古神蹟的方向投放而去！
前世的方晨奈何在星空古城坐鎮太久，若是出去遊歷，得到諸多機緣，成道也是完完全全有這個可能。
如今陳夜的一番話，就直接將這傢伙給挑動了，就說明這傢伙其實心中早就有過這樣子的想法，他不過推波助瀾而已。
但，目前也就足夠了，就這樣方晨的事情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接下來，該輪到自家徒兒們了。
先前被調轉走的畫面重新浮現，陳夜眸光淡然，看不出什麼情緒，而這畫面之中，姬千凡跟李清幽的交談之聲，卻是陸續飄蕩出來，一字不落的跑進陳夜耳中。
特別是配合上姬千凡交談之際，時不時捂着發紅的俏臉，帶着難以掩飾的羞澀語氣，這一副畫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清純少女跟老司姬大姐姐再聊什麼少兒不宜的話題。
相較於姬千凡的反應，李清幽就顯得很是正常，雖然在提及一些跟上古人皇的甜蜜往事仍舊有點羞澀，但還算自然，最主要的還是她對於姬千凡所說之人，有着十足八卦好奇之心。
但偏偏，姬千凡就是說不出口。
她完全意識到自家師尊再看，所以自己請教感情方面問題，也相當於持續變相表達對陳夜的心意，但真要她說出來……
特別是在李清幽面前，她不知怎的，總感覺有些難以啓齒，彷彿自己說了，下一秒就可以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樣。
對於自家那三個徒弟的心意，陳夜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但他始終沒有做出明確的迴應，相反更是督促她們努力修煉。
雖然這樣子很容易給出一個錯覺暗示……
“只要你們達標了，就可以征服爲師了。”
最主要的，還是陳夜的的確確從未往情感方面聯想過，幾個小傢伙還小，指不定以後還會碰到以後心儀的人。
但如今的姬千凡，通過這種方法，對他展露自己的真情實意，不知爲何，陳夜沒有第一時間摒除心中升起的細微念頭。
反而，開始真正的端詳這一份來自姬千凡的心意。
更確切的來說，來自徒兒三人的感情。
前文曾說過，他未斬斷七情六慾，更不曾壓制，只不過隨着歲月的流逝，歲數的增大，變得較爲淡漠，看什麼事情，都看得比較淡，自然而然。
“或許？”
道韻空間在寂靜了不知多久後，陳夜搖了搖頭，吐出充滿不確定性的二字後，便輕抿了一口靈酒。
……
Ps：二更，感情戲都可以寫，寫！都可以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