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敢不敢？”孫凡問道。
“不敢！”豬無天昂起頭，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吧，那就暫且信你一回！”
孫凡氣哼哼地鬆開了豬無天的耳朵。
哪知。
豬無天立馬變臉。
腆着一張豬臉，嘿笑道：“那個，猴哥啊！這寶貝……就還給老豬唄！”
“還給你？”孫凡輕輕一拋幻鬼槐木。
豬無天下意識伸手來奪。
卻被孫凡一下閃過，將槐木藏在到了身後。
“這寶貝，我就先替你收着了！”
“啊？？”豬無天苦着臉，滿是無奈、苦澀。
這東西之前它可是求了三絕鬼王足足三個月，也沒有求到啊！
現在好不容易仗着孫凡的關係，收了一回‘賄賂’。
卻直接被逮了個正着。
豬哥心裏苦啊！
“不能打個商量？”豬無天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道。
“不行。”
孫凡正義凜然地搖頭：“你看看你，整天疲懶得緊，不去修行還在這玩物喪志？我這是爲了你好知道嗎！快滾去修行，否則將在仙妖戰場上被人一腳踩死，別說是花果山的二大王！”
說着。
一腳踢在豬無天屁股上。
“啊！”老豬一蹦足足半人高。
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滾’了。
豬哥心裏苦，但豬哥不敢說啊！
現在的孫凡比之前可厲害得太多，已然樹立起了威信。
而且它自家的修行，因爲某些特殊原因，還指望着孫凡呢！
等豬無天離開。
孫凡才轉過頭，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三絕鬼王的鬼臉頓時‘唰’地通紅。
簡直恨不得一頭將臉按在水簾洞下的深潭裏。
身爲長輩，當場賄賂晚輩，還被正主抓個正着。最主要的是，那是那樣的寶貝……
以後沒臉見妖了啊！
“鬼王大人。不知前來何事，等了我這麼多天？”
孫凡還是給了這個老鬼面子，轉換話題道。
“確有要事。”
提起正事，三絕鬼王立馬神色一肅，似直接忘卻了所有尷尬。
“不知魔猴王，可還記得南海之事。”
他一臉凝重。
就連對孫凡的稱呼，都變得鄭重起來。
‘混世魔猴’這威風的名號，此時已然在東勝神洲徹底傳開。
“自然是記得。”
孫凡點了點頭。
其實何止記得，對於南海的隱祕與黑氣，他簡直心心念念，不敢忘懷。
“此來，卻是受人之託，請魔猴王至南海一趟。”三絕鬼王一臉認真。
“受人之託？誰？”
“我妖族兵神——聖嬰大王，紅孩兒。”
……
南海。
珞珈山外三千里。
一道綿長的分界線，將無邊海域分割成兩種顏色。
一深藍，一玄黑。
踏入無邊的黑色海域，就如進入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普通生靈的身體會直接變異、魔化，道行不夠高深的仙、妖也會被影響，輕則神思凝滯，易怒易躁，重則有入魔之虞。
妖族的陣營，安在了分界線之外五百里處的海上。
五十萬妖魔大軍，每日喫喝用度無數。
而天庭一方，則是駐紮在了往西五百里外。
只不過他們只來了十萬天兵，爲首者也並非奎木狼星君。
甚至不是天庭中任何一位出名的將領。
孫凡飛在海上。
聽着三絕鬼王述說的消息。
總覺得天庭迴歸陳塘關之後，再來南海，對此間之事似乎沒有足夠的重視。
二者並沒有立即前往妖族陣營，而是先到了幽冥通道的邊界。
看着鋪天蓋地、每時每刻都在擴張的黑霧，孫凡將手伸入黑霧之中，抓了一絲黑氣到鼻間聞了聞。
嗯~~熟悉的味道！
孫凡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忍住身體的‘飢餓感’，向三絕鬼王說起對天庭的看法。
“哼！”三絕鬼王聞言，直接冷哼一聲。
說道：“下界生靈，在天庭眼中不過籠中牲畜。他們又怎麼會真正用心南海之事？”
“哦。”孫凡點頭。
此時的他，還未真正瞭解天庭的‘狠’，還只道是尋常敵我之間的狠話。
“對了，鬼王。”他突然提出一個疑問：“我聽聞天庭往常只有三十萬天兵駐守陳塘關。以妖魔的整體實力，五百年過去了，爲何不早早端掉這個肉中刺呢？”
三絕鬼王無奈搖頭：“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二者觀察完幽冥通道，一起騰雲駕霧，往妖魔陣營的方向飛去。
一邊飛，三絕鬼王一邊解釋道：“那三十萬天兵，非是尋常。乃當年天庭遺留在人間的真正精銳，個個渡過一次大劫，道行都在三千年之上。不是現今那些催生出的新兵可比？”
“真正精銳？催生出的新兵？”
孫凡只覺聞所未聞，從沒有想過其中的區別。
三絕鬼王卻反問道：“你覺得，天庭歷經一次次天地劫難，存在至今無數年。麾下天兵真僅是一些普通數百年的道行？”
“就是一頭豬。在天庭無數年，也慢慢積累成仙了！”
孫凡不禁想到了豬無天，頓時覺得很有道理。那廝整天喫喝廝混，從不修行，修爲卻莫名蹭蹭上漲，也不知從哪裏來的。
三絕鬼王道：“當年天庭下界的精銳，於花果山一役，死傷殆盡。唯剩李靖手下的三十萬精兵強將，固守陳塘關。這些年，七聖並非沒有動過心思。”
“但是妖族當年也是元氣大傷，想動他們並不容易。託塔李天王這些年在陳塘關閉門修行，七聖數次試探，言其道行，已入不可思議之境，愈發難測。”
“而與佛門牽連頗深的魔家四將，看似居於其下。手中也各自掌控着一支特殊天兵，四大陣圖一起，平地落下一座地上佛國。”
說着，三絕鬼王便深深皺起眉頭，似乎喫過那‘地上佛國’的虧。
它嘆氣道：“大聖爲我等爭取了五百年時間，可惜我妖魔一族實在不爭氣。休養生息多年，依然沒啃下這一塊難啃的骨頭！”
“更不要說，將來若是有一日天地重開，三界匯聚。”它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妖魔爲奴爲畜之日，似又在眼前！”
孫凡默默聽着。
心中也不免有些沉重。
他原本是人，現在卻是妖。
而且是揹負了花果山這個‘巨大’責任的猴妖，心中情緒難免複雜。
可是天庭的所作所爲，確實令人厭惡。當然，妖魔一方……至少底層的一些妖魔，也沒好到哪兒去。
此間看到的種種，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
英雄，只是個體。
種族，僅是延續。
孫悟空、哪吒、楊戩、紅孩兒、唐僧、白龍馬……這些三界可叫出名字的存在，或許都有其可歌可泣的故事。
是許多人心中的偶像，也都有各自的立場。
以對、錯二字去評價他們，實在很難很難。
不多久。
妖族大營已至。
“來者何人！”
嘩啦啦——
無數妖兵從雲霧、海水中浮現，將二者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