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呢，就聽到窗外有人嘰嘰喳喳地說話。
揉了揉眼睛，她仔細聽了一耳朵。
“奶，奶，我在院子裏撿到了兩分錢。”
兩分錢？
聽槐花那高興的聲音，秦淮茹笑了笑，這兩分錢，肯定是昨晚她太激動扔的那個鋼鏰。
也沒有說破的打算，她閉上眼睛，抱着韓春明又睡了過去。
昨天兩人累得不行，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她又睡了一覺，外邊的太陽都照進來了，兩人才爬起來。
喫完飯，秦淮茹也不想去上班。
她家離工廠太遠了，也不想去請假，索性今天她就曠工了，還是賣書重要。
往外邊的三輪車上，搬了十幾套書，兩人趕緊去了人民路。
還是和昨天一樣，兩人一明一暗，韓春明擺攤，秦淮茹送書。
忙活到下午，兩人又是累得不行。
雖然挺累，不過兩人倒是挺開心的。
晚上喫完飯後，秦淮茹和韓春明，兩人在牀上數起了錢。
一整天，兩人賣了將近十套書出去，沒昨天多，不過也正常，昨天主要是有大院裏的大戶。
“總共有多少？”韓春明盤坐在牀上，朝對面的秦淮茹問道。
“四百二十五塊錢。”秦淮茹美滋滋地說道。
“加上昨天的那些，咱快成兩千元戶了！”
臉上帶着笑，秦淮茹把錢全裝進了布包裏，不小的一個布包，眼看着就快裝滿錢了。
一布袋的錢，她想想就覺得刺激。
韓春明舒了一口氣，然後順勢躺了下去，“兩千塊錢，應該能買到一個小點的一進院了。”
“真的？”秦淮茹把布袋放到一邊，激動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嗯，對了，你打算把院子買在哪裏？我全聽你的。”
秦淮茹心裏一樂，她讚賞地看了韓春明一眼。
不過院子的具體位置，她還真沒有想過。
躺在牀上，她好好考慮了一會，“京大和青華附近有四合院嗎？”
等了一會，看韓春明沒有反應，她伸出胳膊碰了他一下，“問你話呢。”
韓春明躺在旁邊，很是無奈，“那裏荒涼得厲害，咱考上再說吧。”
“切。”秦淮茹不屑一聲。
“我還能考不上嗎？你有空就去看看，咱買那可不虧。”
那邊應該挺繁華吧？她對韓春明的話，有些不信。
“哎？聽到了沒有？”感覺他不上心，秦淮茹又拍了他一下。
“現在房屋都不能買賣呢，你急什麼？”韓春明閉着眼，還有些困了。
“不能買賣嗎？偷着買唄，算了，反正你有空就去看看。”
秦淮茹說完，也打了一個哈欠，她也是累得不行。
拉上燈，她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秦淮茹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昨天曠了一天工，今天可不能再這樣了，她想着去上一天班，然後再請幾天假。
韓春明倒是沒事，他工作就是收破爛，曠工就曠工吧，被辭了也沒多大事，還是賣書重要。
穿好衣服，她拍了一下，還在呼呼大睡的韓春明。
韓春明把毯子扯下，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幹嘛？”
“你今天去擺攤的時候，注意一點，書也少帶一點，別讓人抓了。”秦淮茹還有點不放心。
“嗯，嗯。”韓春明眯着眼睛，連忙應道。
“別光答應，你記着沒？你複述一遍我的話。”秦淮茹瞧他那睡意朦朧的樣子，更加不放心了。
“嗯……”
韓春明抹了一把臉，“少……少帶書，注意，注意一點，行了，你上班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注意點，我之前就被別人舉報過。”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走吧。”韓春明躺在牀上，困得不行。
瞧他那不耐煩的樣子，秦淮茹也懶得再說了，拉開房門，她直接就走了出去。
……
軋鋼廠，第八車間。
秦淮茹把布包放到一邊，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離開工還有十幾分鍾，她索性坐在機牀前打起了盹。
她現在困得厲害，要不是爲了上班，她纔不起這麼早呢。
“咳咳……”
打了一個哈欠，秦淮茹擡頭看了一眼，“一大爺，您有事嗎？”
一大爺拿着搪瓷缸子，笑了一下，“淮茹，你在那邊怎麼樣？挺好的？”
“挺好啊。”秦淮茹點了下頭，也不知道一大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好就好……好就好啊……”
一大爺拿着搪瓷缸子，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秦淮茹瞧着，不由更加疑惑了，“一大爺，您有事吧？”
一大爺臉上有些尷尬，“咳，是這麼回事，那個……淮茹，你這兩個月，是不是忘了往家裏送錢？”
秦淮茹立馬皺起了眉，“一大爺，您……操心的是不是有些多了？”
一大爺臉上有些不好看，“淮茹，做人不能這樣，你的工作別忘了是怎麼來的，你只要在這工作一天，這錢就不能少了，人不能喪良心。”
看秦淮茹黑了臉，一大爺的語氣緩和一些。
“再說了，棒梗和小當都是你的孩子，看在他們的面上，這錢你也得給，還有，你有空也去看看他們。”
秦淮茹的好心情，立馬就沒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大爺，您管的……”
她剛開口，就聽見門口有人叫她。
“秦淮茹，外邊有人找你。”
看了一大爺一眼，秦淮茹也懶得繼續搭理他。
“來了。”
走出車間，看到來人，秦淮茹便愣住了。
心情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當看着眼前的人，猶豫了一會，她喊道：“媽。”
秦淮茹一愣，“哎，小當……你最近怎麼樣？”
小當抿着嘴，小聲說道：“挺好的。”
“挺好就好……”
接下來，秦淮茹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着對面的小當，秦淮茹感覺幾個月沒見面，她又長高了一些。
“唉。”嘆了一口氣，當着小當的面，不知道怎麼的，她有種愧疚的感覺。
“媽，奶讓我來找你拿錢。”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賈張氏這個死老婆子，真是噁心人。
“小當，要不，你跟我走吧，別在你奶家待了。”
小當一愣，她那小臉上很是複雜，想了一會，她搖了搖頭，“我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