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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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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月這一次跳起,撲了個空,落地後沒有關注我和黑子這邊,而是始終擡頭上望,叉着腰。

    雖然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面癱模樣,但是從他有些粗重的呼吸我可以知道,他的情緒不是很好。

    黑子能夠正常呼吸,保住了一命,但是卻被纏在他脖子上的銀髮嚇得不輕,一邊大聲驚呼着一邊用力撕扯銀髮。

    我擔心他胡亂的撕扯會把自己再勒到,連忙出手制止。

    黑子這小子力氣不小,不要命的掙扎,讓我阻攔得很是喫力。

    冷月不再關注頭頂,快步上前撿起地上那已經損壞的砍刀,來到我們旁邊,二話不說就將砍刀插進了銀髮和黑子的脖子之間的空隙裏。

    他以黑子的脖子爲軸,以刀面貼在黑子的脖子上,用刀刃上沒有損壞的部分與銀髮接觸。

    只聽黑子一聲痛呼,又聽“啪啪”脆響聲不斷,那些銀髮終於被冷月割斷,毫無威脅的搭在了黑子的肩膀上。

    我見危機已經解除,長長鬆出一口氣,鬆開了黑子,坐在地上休息。

    黑子原地蹦了起來,抖掉肩頭的銀髮,跳起來用力踩踏,又是惶恐,又是憤怒,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我原本以爲這裏的危機暫時解除,就能夠離開亭子,卻沒想到,周圍那些恐怖的人臉卻依然如之前一樣形成阻礙。

    並且變本加厲,還發出了聲音。

    不過,那些人臉發出的聲音非常雜亂,似哭似吼,讓我完全無法辨識出它們到底想要幹嘛。

    冷月站在亭子中央,叉腰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黑子此時狀態好了很多,坐在地上用力扯着頭髮,竟是又哭了起來。

    在我印象中,黑子從來沒掉過一滴眼淚,即使當初孫佛爺去世,我也沒有看到他哭過。

    我感覺,這一晚上,他快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

    他是在懺悔,還是恐懼;是因爲懊惱,還是精神已經崩潰

    我沒心情再去關注黑子,我現在最該擔心的是趙梓桐。

    我連忙走到冷月邊上,壓低聲音問:“你有什麼辦法沒”

    冷月依然低着頭,沒有回答我,並且絲毫不動,宛若雕塑一般。

    聽着周圍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的心情越來越煩躁,想到趙梓桐還不知生死,更是無法再控制情緒。

    我用力推了一下冷月,急問:“我和你說話呢,你有辦法沒”

    冷月被我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很快就穩住了身形。

    他緩緩擡起頭,望着我,不帶絲毫情緒,看得我有些緊張。

    畢竟,我們之間還沒有熟到什麼都不計較的程度。

    身處在如此恐怖怪異的古宅之內,即將遭遇到的一切都是未知,要是冷月因爲我這麼一推就翻臉,實在是對我非常的不利。

    冷月盯着我看了好一陣,緩緩半閉上眼,然後又是一個趔趄。

    他立刻站穩,猛的睜開雙眼,連續深呼吸後,衝我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超出我想象的話:“困了。”

    我啞然無語,嘴角抽了抽,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冷月將目光向旁邊移了移,落在抱頭痛哭的黑子身上。他緩步上前,擡腳對着黑子踹了一腳,淡淡道:“起來。”

    黑子被踹得有點

    發懵,一時間忘記了哭,眨着淚眼一臉茫然的站了起來。

    冷月將裝有硃砂的塑料瓶丟還給我,然後很不客氣的伸手進黑子的揹包裏一陣摸索,掏出一個裝滿淡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

    黑子伸手想奪回,急道:“那是”

    冷月很不客氣的擰開瓶蓋,將瓶口移到鼻子邊嗅了嗅,立刻臉色一變,扭頭劇烈的咳嗽起來。

    黑子尷尬的補上沒說完的話:“童子尿。”

    冷月衝黑子擺了擺手,拿着那個瓶子走到“人臉”牆前,將瓶子內的童子尿向前揚了一下。

    帶有騷氣的童子尿傾灑出瓶口,然後衝破“人臉”牆,落在了外面的地上。

    被童子尿穿過的那些“人臉”不管之前是什麼樣的表情,此時都已經臉色鐵青,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緊接着,周圍無數道目光都落在了冷月手中那瓶童子尿上。

    冷月似乎也沒想到會收穫這樣的效果,微微一愣,隨即更放肆的開始揚灑童子尿。

    那些人臉驚呼着紛紛避讓,竟是直接閃開了一條路。

    冷月衝我和黑子招了一下手,並沒有立刻出亭子。

    我隱約猜到他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和黑子先出去。

    於是,我拉着還有些發懵的黑子,快速從冷月身邊走過,穿過“人臉”牆讓出的空隙,成功的離開了寂夏亭。

    冷月緊跟着走了出來,將裝有童子尿的礦泉水瓶擰上蓋子,丟還給黑子後,還不忘用黑子的衣服袖子擦擦手,臨了抱怨了一句“真臭”。

    黑子滿臉疑惑的擡起袖子,用冷月剛擦過手的地方蹭了蹭眼淚,扭頭問我:“五哥,他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這麼猛”

    我沒有告訴黑子我對冷月的瞭解,也沒有必要告訴他,只催促道:“快點走,儘早把趙梓桐找回來。我告訴你,黑子,趙爺臨終遺言把她託付給我照顧。趙梓桐要是有個好歹,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黑子沒有反駁,沒有辯解,只懊惱的點了點頭,似乎也已經有些後悔來這裏。

    畢竟,如果不是因爲我和冷月在的話,他已經死了三次了。而他,只有一條命。

    我們三人各懷心事,爲着不同的目的,繼續向前。

    沒走多遠,我們來到了一座小橋前。

    小橋的另一端,是一大片假山園,呈粗陋的階梯形式壘高,其上擺有許多的盆景,有大有小,但都沒有的花盆,都是被栽在假山上的凹坑裏,好似天生於彼處一般。

    在這片假山的最上方,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座船型建築。

    這間小樓僅憑黑暗中給人的初步印象,就能讓人感受到其精緻。只是因爲它藏身於黑暗之中,所以陰氣森森的透着鬼氣,給人以很強的壓迫感。

    我還在觀察眼前的橋和橋那邊的情景,忽然被黑子拉到一旁。

    黑子看着我,嘴脣顫了顫,然後擡起手用力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響亮的一聲“啪”響徹夜空,隨夜風傳送到古宅的每一個角落。

    我冷冷的望着黑子,沒有攔他,也沒有問他任何話,只想看看他還能耍出什麼把戲。

    黑子接連給了自己三個耳光,把臉打得微微紅腫。

    他見我沒有攔他,咬着嘴脣,狠跺了一下腳,咬着牙很是艱難的對我說:“五哥,對不起,我騙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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