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頭吹鬍子瞪眼,氣得不輕。
陳全將身子緊緊貼在門上,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醫正,主子現在正忙着,你不能進去。”
“你剛剛不是說那小子在休息嗎”柳老頭狐疑的看着他,捋着鬍鬚的手一頓,擡頭看着前面的大門:“莫不是又想不開了”
一想到這裏,柳老頭心裏急了,伸手捏住陳全的肩膀,將他扯了開。
“狗奴才,睿兒要是出個什麼事情,我要你的命”
“老醫正,主子現在好的很,你可不能進去”陳全心裏急了,伸手拽住柳老頭的手不放,聲音帶着懇求:“主子不讓人打擾”
“他現在這脾氣,你還敢讓他一個人呆在裏面”柳老頭氣得胸膛起伏:“你伺候了這些年也不是不知道這兔崽子的脾氣,那刀子他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捅了進去,他根本是不要命了,你不看着,現在還阻擾我進去,如果”
“老醫正,主子他不是一個人在裏面,他現在好得很,不會想不開的”陳全連忙解釋。
柳老頭怒瞪的眸子有些訝異,隨即,他皺了一下眉頭,看了門口的兩個人一眼,將目光落在陳全身上:“別給我彎彎繞繞的,有什麼話直說,還有誰在裏面”
陳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細着嗓子開口:“楚小姐在裏面”
“哪個楚小姐”柳老頭下意識的問道。
陳全有些無奈的擠出一抹乾乾的笑容:“老醫正,您說笑了,這世上能有幾個楚小姐可以讓主子放在心上”
柳老頭一怔,擡頭看着緊閉的大門,再看向陳全,“你是說,楚家那丫頭過來了”
陳全立刻點了點頭,邀功的指了指不遠處穩站着的楊尋:“奴才剛纔見主子不喝藥,就讓楊尋去請人了,這不,楚大小姐是個有心的,一聽到主子受傷就趕過來了,現在主子心情好得很,兩人在裏面”
“你讓他們孤男寡女的在裏面獨處”柳老頭不悅打斷他的話。
陳全的聲音一窒,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的這位老醫正:“主子不讓人打擾”
“壞了”柳老頭聽完這話,眉頭皺起,立刻拉開陳全的手,幾步上去,一把推開大門。
“醫正,你可不能進去”陳全壓低聲音,立刻小跑進去,擋在柳老頭前面,臉上帶着爲難。
“滾開,你這個狗奴才,也不知道看着主子,睿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拿你來試藥”
他一把推開陳全,大步往裏面走去。
陳全踉蹌摔倒在地,等到他着急的爬起來之時,眼前已經沒了柳老頭的人。
“哎呦,壞了”他立刻爬起來。
楚雲端只覺得身上有些熱,嘴上麻麻的,可那嘴裏的東西真壞,就是不讓她喘口氣,她伸手推了推他,卻撼動不了分毫。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蒼老宏亮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屋子裏的安靜。
&n
bsp;楚雲端腦袋緊繃着的絃斷開,嚇得踢着腿掙扎,伸手拉扯着身上的男人。
“你這兔崽子在做什麼”柳老頭狐疑的看着那牀上露出的四條腿,還有那光着上身的男人。
很快,他反應過來,臉色大變,氣得吹鬍子瞪眼,大步走過去:“你這混小子”
楚雲端聽着那聲音越來越近,那垂在牀下的腳踢了踢,腦袋動了動,伸手拉扯着身上男人的頭髮。
在她以爲沒臉見人之時,身上一輕,眼前一黑,她被一條沾染血腥味的被子包裹了起來。
宇文睿頭髮有些凌亂,輕輕喘着氣,光着的上半身在昏黃明亮的燭火下越發的賁起有力,整個人看着晦暗不明。
冷硬的輪廓,分明的五官,和那個坐在西臨龍椅上的男人隱隱能重合起來。
這一刻,柳老頭的腳步頓住,眼裏閃過恍惚。
宇文睿看着突然進來打擾他好事的這個老頭子,眉頭皺起,黑沉的眸子裏寫滿了不悅,冷聲開口:“誰讓你進來的”
這低啞磁性的聲音,帶着年輕的活力,如同大鐘一般敲在柳老頭的心上,讓他回過神來。
“現在是連我都不能進來了”柳老頭不滿開口,目光落在他身旁的被子上。
再擡頭,目光落在宇文睿的身上,視線往下,觸到那鮮豔的紅色,頓時,他睜大眼睛,幾步走過去,伸手指着傷口:“這是怎麼回事”
宇文睿不以爲然的擡頭看着他:“你先出去”
“你都流了多少血了,還讓我出去你這是爲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柳老頭扯高嗓子,臉上帶着怒色。
被子裏的楚雲端小心的攏了攏衣服,聽到這聲,她臉色一紅,只感覺臉上躁得慌,有一種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躲着的衝動。
宇文睿感受着身旁的不安,他伸手搭在她身上,擡頭扯着嘴角,聲音帶着不容置喙:“不勞你操心,我沒事,你現在出去”
柳老頭看着他手裏護着的人,心裏越發覺得這個小子沒出息,想到剛剛進屋,看到這小子那急色的模樣,這一點還真和那個豐行很像
“我看你現在真的是不要命了”柳老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將肩膀上掛着的醫箱放在桌上,然後看着在門口小心張望的人,他皺眉吩咐:“還不快去準備熱水”
陳全身子一顫,立刻轉身小跑了出去。
柳老頭回過身,目光落在牀上。
屋子裏恢復了安靜,過了一會兒,他捋着鬍鬚,輕輕嘆了口氣:“我明白你們正是情犢初開的年紀,情不自禁也是自然,他是個倔脾氣,我老頭子都管不住他,也只有雲端你能讓他聽話,可雲端,你比他大上兩歲,怎麼能任由他胡來”
楚雲端本來想裝死算了,可聽到這一聲,她心裏咯噔一下,再也沒臉躲在裏面了。
楚雲端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確定是穿好的,才拉開被子,緩緩坐起身。
當一觸上柳老頭的視線,她就不自在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