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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她找他什麼事,能有什麼事?
她當時心裏想的是什麼?
她似乎還沒想好要跟時慕白說什麼,就給時慕白把電話打過去了。
如果當時時慕白把電話接起來,她會說什麼呢?
時慕白見她垂着眸不說話,又問了一句,“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他的聲音,將溫言拉回了神,搖了搖頭,道:“沒,當時可能不小心撥出去了。”
她終究還是沒敢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她想過,如果說話的是時慕白,聽到那些話的人是她,怕也會扭頭就走,這輩子不會再跟這個人有任何交集了。
她用僅剩的那點驕傲,維持着自己最後那點可笑的自尊。
與其等時慕白開口奚落,不如自己先把時慕白奚落她的機會給堵了。
早就做好了分開的準備,又何必再讓自己變得那麼狼狽不堪。
時慕白早就料到從溫言口中聽不到他期望的那些話,他也知道,溫言今天對林妍說的那些話,不是她的氣話,而是心裏話。
早在言言接受跟他試試看開始,他就知道,她的心裏並沒有完全接受他。
所以,他聽到她對林妍說的那些話,其實並不意外,只不過,親耳聽到她說出口,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他走進她的教室,聽着她在講臺上心不在焉的講課,他甚至都猜不到她在想什麼。
她是在擔心那些話被他聽到,還是在考慮要不要一次性把話跟他說明白,告訴他,他們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所以,課聽到一半,他就走了,他害怕等到她下課,她真會跑到他面前,說一些他不想聽到的話。
他就像一隻自欺欺人的鴕鳥,就那樣狼狽地逃了。
只要她不找他說那些話,他就可以當做不存在。
只要她不當面對他說,他就可以當做永遠不知道。
都說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爲一個甘願裝睡的人。
溫言被時慕白灼熱又深沉的目光給看得心頭髮慌,她動了動乾澀的脣,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令人壓抑的氣氛。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時慕白壓下心頭悶堵的情緒,啞聲道:
“我給你手機開了定位。”
“哦。”
溫言低低地應了一聲,目光移向別處,“那我們先回去吧。”
“好。”
上了車,兩人之間,又是一片令人壓抑的靜默,她跟時慕白誰都沒說話。
安靜的道路上,來往的車輛都很少。
溫言側目看着窗外,想着今天的鬱寧,心裏更加堵得厲害。
以前,她毫無底線地愛着時慕白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可今天,看着鬱寧那模樣,她就如同在照鏡子,原來卑微地愛着一個人的樣子,真的好狼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椅子上動了動,側目朝時慕白看了過來,沙啞着聲音,喚了他一聲,“慕白。”
時慕白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攥緊,手背上,紋路分明的青筋驟然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