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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怕你掛電話嗎？”
時慕白像是在竭力忍着咳嗽的衝動，壓低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細聽之下，竟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裏頭。
溫言：“……”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得不到迴應的時慕白，心頭有些不安地提了起來，一抹忐忑從他的心底涌上來。
似乎是害怕自己說錯話惹了溫言生氣一般，開始手足無措地想要找補。
這種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似乎也沒有多久的時間。
時慕白在心裏苦笑，也不知道在笑自己活該，還是在笑風水輪流轉，這一次終於輪到他了。
“你……你就不能來看看我嗎？”
他又低着聲音，重複了一遍。
光是聽這話，要是不知道對面那人是時慕白那朵高嶺之花的話，或許溫言都能想象得出這人說這話時顯得多麼卑微和可憐。
但一替換上時慕白那張360都充斥着疏離和清冷的臉，怎麼看都覺得太過違和。
光是想想，溫言都有些受不住。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答應下來，只是拒絕得相對比較委婉，“我很忙，應該沒時間過去看時總。”
其實，她有些不太明白時慕白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如果是從她身上找到林妍的影子，那大可不必，林妍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麼？
而從林妍的話語中，她也能聽出來，這兩人應該是和好了。
所以，她想不明白時慕白不找林妍，反而非要讓她過去看他做什麼？
她不想跟時慕白再有私人感情方面的牽扯，也不想林妍總是因爲時慕白而來她面前刷存在感。
這輩子，她不想再跟這兩個人有所牽扯了。
他們以後結婚也好，分手也罷，她也不想再摻和進去。
見溫言拒絕，時慕白並不意外，或者說，等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溫言拒絕的準備，但他終究還是失望了。
“……好，沒關係。”
他本來還想加一句“等你有時間了再說”，但想想，還是沒說出口，總覺得他這話一旦說出來，還是在自取其辱而已。
“嗯，那我掛了。”
溫言說完，就真的把電話給掛了，一秒鐘都沒有猶豫。
時慕白垂着眼瞼，掩蓋住眸底異樣的情緒，聽着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苦笑了一聲。
他以前怎麼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溫言這個人絕情起來的時候是真絕情。
他猛然想起那日祖母時老夫人跟他說的話——
言言那丫頭看上去好說話，實際上狠下心來，可以比誰都狠……
那麼喜歡你的人決心放棄你，就等於在自己的心上生生剜一塊肉下來，她對自己都這麼狠，你還盼着她能對你心軟嗎……
時慕白的腦海裏，開始不斷回想着當日是老夫人對他說的話。
他說奶奶不懂，其實，他纔是不懂的那一個。
如今他所遭遇的一切，不正是當日被奶奶說中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