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當初聽說過太初魔礦的存在之後，顧辰就曾有一探究竟的念頭。
現在事情又牽扯到陳聖，顧辰對太初魔礦的興趣一下子更大了。
他已動了前去的心思，不過大先知這一番提醒之下，倒是暫時打消了念頭。
眼下太初魔礦必然是衆矢之的，要去的話必須等風頭過去。
“陳族長，目前的情況你也都瞭解了。我答應你，等到時機合適，陪你一同前往太初魔礦探尋陳聖的下落，但在那之前，還請你稍安勿躁，留在沛都好好修行。”
顧辰多少擔心陳文鋒會衝動行事，主動說道。
“你陪我去？此話當真？”
陳文鋒有些喫驚，雖說是同盟，但太初魔礦那是何等兇險的地方，他在那裏尋到先祖的機率也是如大海撈針，正常人哪會允諾他這樣的事？
“陳聖若還活着，或許陳族長就不用隱姓埋名了，我們也有了靠山，難道不值得冒險試試嗎？”
顧辰灑脫回答，陳文鋒盯着他看了一會，鄭重點頭。“好，我不會衝動行事，若有你同行，把握也能大上一些。”
眼下確實不是合適的時機，顧辰這話是否真心，等時機差不多了自然能知曉。
三人聊了許久，想了解的情況瞭解得差不多了，陳文鋒先行一步離去。
剩下顧辰和大先知二人，說話也放得開了，顧辰隨口道：“牧祖此人如何？我之前還擔心你回不來了。”
“人？顧道友可知牧祖是何種族？”
大先知似笑非笑道，沒了旁人，對顧辰的稱謂也變了。
“牧祖當然出自牧族，有何問題嗎？”
大先知搖了搖頭。
“牧祖是牧族之祖，在旁人眼裏，他當然也是出自牧族。然而牧族這個稱呼，卻是從牧祖纔開始的。”
“這其實是一個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問題，因爲牧祖存在的歲月實在太漫長了，所以已經沒人知道他曾經的真正種族了。”
“哦？”顧辰認真聆聽，他知道大先知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個。
“世人皆知牧祖掌握着八一大術中的大融合術，但對這門大道術真正瞭解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這門大道術既能融合諸天萬界一切生靈的血脈，也能融合近乎所有的物質，使自身不斷進化。”
“牧祖原先屬於何族早已無人知曉，因爲在他名聲鵲起之際，他就已經利用大融合術擺脫了原先種族的限制，走出了一條獨一無二的進化之路。”
“你想想，一個無盡歲月以來一直在狩獵強大種族的血脈，將其融合進自身，從而使自己趨向完美的人，他是人或者獸嗎？只能用怪物來形容！”
大先知說着目光變得凝重，這回被牧祖請去，他見到了他的模樣，可謂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倒也不是牧祖的模樣有多猙獰恐怖，而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那種凌駕於諸天萬界一切生靈之上，唯我獨尊的氣息，讓僅僅是人族的他本能的感到戰慄！
“大融合術，原來是如此奇功。”
顧辰眼露奇異之芒，他從大先知的話語中可以想象牧祖的強大，但同時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吞天魔蝶。
他的吞天魔蝶能吞噬其他生靈，篩選其中優秀的血脈因子，從而使自身得到進化，與這擁有大融合術的牧祖聽上去是如此相似。
當然，牧祖的級別絕非吞天魔蝶能比，堂堂大融合術，豈是區區魔蝶的本能能夠相比的？
“何止是奇功？大融合術和其他大道術相比，有一個最可怕的地方，它能夠遺傳！”
大先知眼裏浮現出濃濃的忌憚之色，“牧族現存大大小小數萬個部落，而每一個部落看上去幾乎都是不同的族羣，但他們卻都屬於牧族，因爲他們的始祖都是牧祖親生。”
“傳聞牧祖雌雄一體，而因爲修煉大融合術，每一次他所誕下的子嗣也都是集合了諸多種族優點的全新生命體，擁有遠遠凌駕於其他種族的天賦。”
“這些全新的生命據說往往有一半會夭折，因爲達不到牧祖的要求，所以被他直接喫掉。而能留下來，並且順利長大的，往往便會開創一個新的部落。”
顧辰聽得咂舌，忍不住道：“也就是說，整個牧皇朝所有的子民相當於都是牧祖的血脈？”
大先知點了點頭。
顧辰一下子明白牧皇朝爲何是第二山海十三皇朝之首了，不只是因爲牧祖的強大，更是整體國力的可怕！
試問皇朝子民皆是牧祖後裔，因爲大融合術的原因擁有勝過其他種族的天賦，代代傳承下來後，該是何等的強大？
“牧族旗下人馬部落，其族人個個天生擅射，牧皇朝因此擁有了道界最強大的弓箭手軍團。”
“牧族旗下巨麟部落，其族人個個上身巨人下身則猶如麒麟，又號稱是道界最強的騎兵。”
“漫長的歲月以來，牧祖利用自己的優勢爲牧皇朝培育了諸多強大之極的兵種，簡直是橫掃四方，所向披靡！”
大先知舉例說明，聽得顧辰眼皮直跳，匪夷所思的問道：“大融合術如此逆天，長此以往，牧族豈不是會成爲道界最強大的族羣？牧祖所爲必然侵犯了道界各大勢力的利益，難道其他勢力沒有應對的措施？”
一個擁有幾乎無限進化可能性的族羣，它的崛起必然會威脅到其他大勢力的利益，按照道理，道界各大勢力根本不可能容許牧族做大才是！
“牧族的可怕自然曾經引來過不少強大勢力對他們的忌憚，但牧祖雖然能生下擁有各種天賦的子嗣，但卻無法決定子嗣能擁有什麼樣的天賦，換言之這是隨機的，他也控制不了。”
“加上每誕下一名子嗣其實都會對牧祖的身體狀況產生影響，牧祖後來也越來越少生子，牧皇朝的部落數量維持在穩定的水平，所以各大勢力也放心了不少。”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太炁宮！”
大先知解釋着，突然話鋒一轉。
“太炁宮乃是鴻蒙祖的成員，第二山海最超然物外的勢力，整個第二山海可以說都是它的勢力範圍。”
“據說太炁宮默許了牧祖的很多行爲，而它都允許了，其他山海的大勢力又有何資格進行干涉？若是對牧族下手，相當於挑釁太炁宮！”
顧辰聞言眉頭緊皺，“牧祖還得到了太炁宮的支持？牧祖如此強勢，太炁宮就不擔心牧族坐大，從而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嗎？”
“作爲鴻蒙組成員，一言可以否決道庭所有提議，太炁宮自然有它的底氣。”
“不過你不必擔心，太炁宮雖然阻止了外來勢力針對牧族，但在第二山海內部，它卻向來是一視同仁的。甚至於，大多數時候，牧族都要受到太炁宮的規矩制約。”
大先知摸了摸鬍鬚，輕笑道：“若不是如此，都被牧祖請走了，老夫如何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顧辰聽出大先知話中有話，又道：“牧祖都問了你什麼？”
“也沒有什麼，無非是好奇大預言術，旁敲側擊了一番。”大先知平淡回答。
“那大先知承認了嗎？”顧辰聞言調侃道。
“大預言術早已失傳，世人皆知。”大先知輕笑。
沒有證據的事情，只是懷疑，牧祖還不至於對他下手。
畢竟是堂堂道祖，總要點臉面，何況還有太炁宮的約束在。
“那牧祖沒有請你替他卜上一卦，測測牧族的未來興衰？”
“老夫可沒那本事替道祖占卜吉凶。”
“那除了這些，牧祖可曾問過我？”
“你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他提你做什麼？”
大先知回答到這，臉上流露出不滿之色。
顧辰倒好，大隱隱於世了，而他則被他推上了檯面。
也就是他聰明機智，不然這回被牧祖請走，指不定就小命不保。
聽完與牧祖接觸的經過，顧辰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大先知應對沉穩，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他們可以按照既定的計劃，韜光養晦了。
想了想，顧辰翻手取出了兩顆神遊珠，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何意？”大先知瞥了一眼，問道。
“之前大先知讓喬先知轉交鬼蓮給我，投桃報李，今天我也帶大先知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
顧辰微笑道，這兩顆神遊珠是從八歧聖者的老巢裏搜出來的，自從上次得手之後，經過探查，已經可以確認其所連通的神遊界，正是自己想要尋找的。
“投桃報李？顧道友莫不是想試探老夫吧？”
大先知臉露無奈，搖了搖頭，“別忘了左道友的提醒，他不讓我們繼續探查乾坤會的祕密。”
“左春秋雖然有計劃，但這世上總會發生計劃之外的變數。”
“就像是這次因爲太初魔礦的異象，牧祖突然干涉玉朝的局勢一樣，哪怕左春秋考慮再周到，總難以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因此，我們必須有備用的計劃，左春秋不肯說的，我們就自己探查。顧某從來不會墨守成規，也不打算讓左春秋獨自一人承擔風險。”
“至於打草驚蛇、幫倒忙之類的顧慮，先擱一擱吧，我們小心謹慎點就是。”
“如何？大先知可願隨我一同前去？”
顧辰不鹹不淡的說完，大先知嘆了口氣，伸手拿起了其中一顆神遊珠。
“也罷，老夫陪你走上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