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恐怖的震動力瞬間傳遞出去，儘管方源第一時間以手中的黑色棍子格擋，但他的身體乃是凡人的血肉之軀，根本承受不住道君級別的破壞力！
砰！
他的身體瞬間炸成了血霧，只餘還抓着黑色棍子的手掌，墜落到了地上！
從命道銅錢飛出，到顧辰發動襲擊，整個過程連千分之一息的時間都不到。
顧辰瞬間擊斃了方源，渾身藍色電光交織，一臉的漠然。
“死了嗎？”
他喃喃道，望着地上的一灘血水，確定這血是真實的，他擊中的並非虛幻的分身之類。
這一刻他確信方源沒有騙他，他的身體果然是凡人之軀，儘管他手裏的黑色棍子強大到接觸混沌氣都不滅，但他的身體卻連攻擊的餘波都承受不住。
峽谷內一時變得很安靜，只有大風颳過，顧辰謹慎的走向地上昏迷的顧毅。
突然間，他的腳步頓住了，像是有所感應，回過頭去，瞳孔收縮成針！
在方源所化血水的上空，那枚剛剛恢復了自由的命道銅錢漂浮着，釋放出如水般的光華。
銅錢還未失去靈性，這意味着什麼？
顧辰一臉殺意，左手的無相千兵再次變形，化爲了一杆龍槍。
轟隆隆！轟隆隆！
他瘋狂的朝着命道銅錢和地上那攤血水發動了攻擊，打得峽谷崩潰，地面碎裂！
大地面目全非，煙塵捲起如龍，顧辰一手抱起顧毅，另一隻手握着龍槍，緩緩漂浮升空。
他的眼睛完全化爲了深紫色，盯着那煙塵的中心，滿臉的凝重與忌憚。
“你是……誰？”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疑惑的聲音。
顧辰神色一震，低下頭去，就見是顧毅已經醒了過來，一雙澄澈的眼神盯着他，充滿了迷惘。
顧辰的心在這一刻顫抖了下，輕聲道：“你醒啦，身體有沒有感到不舒服？”
他與他的親生骨肉第一次說話，卻發現自己不知應該說什麼，最後只是關心了下他的身體情況。
顧毅搖了搖頭，從高空看向四周，眼睛頓時瞪大了。
“這裏是哪？我娘呢？”他問道。
“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顧辰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澀，倘若方源說的都是真的，那顧毅有可能親眼目睹了他孃親的死。
顧毅搖了搖頭，突然捂住腦袋。“有點疼。”
顧辰神色一凜，他之前檢查過顧毅的身體，他身體非常健康，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纔對。
他正想繼續詢問，臉色突然一變，死死盯着下方煙塵！
叮——
那煙塵中響起了清脆的鳴音，像極了銅錢被拋擲時的聲響！
“晚點我們再聊。”
顧辰說道，不由分說的把顧毅送進了自己的體內空間。
下方煙塵緩緩散去，一道璀璨的亮光從裏面透出，顧辰通過深海紫極瞳，確定是那枚命道銅錢在搞鬼。
“起！”
他大袖一甩，起源霸鼎被他祭了出去，釋放出無數道金色閃電，鎮壓向銅錢！
鐺——
一根黑色的燒火棍突然從下方射了出來，一下擊中了鼎壁，霸鼎竟然被活生生震了回來！
顧辰拳頭一下子攥緊，臉色異常難看。
“不用白費苦心了，命運已經無法逆轉。”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是方源的聲音！
他的身體明明已經化成了血霧，此刻發出的聲音卻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慄！
漫天的煙塵緩緩散去，顧辰看到以漂浮的命道銅錢爲中心，地面上一絲絲血霧飄散過去，緩緩的組成骨骼與奇經八脈。
一個人形在緩緩成型，而無論顧辰如何進行攻擊，都無法逆轉這個過程！
“當你第一次使用命道銅錢的時候，我的命數和你的命數便勾連在了一起。之後，隨着命道銅錢陪伴你的時間越久，你用它的次數越多，這種命數的糾葛就越深。”
“知道你爲什麼無法破壞這枚銅錢嗎？它其實不是有形之物，它與你我的命數相聯繫，只要你的命數還在，它便能不斷復活。”
方源的聲音從那正在重組的人形中發出。
“改命之術嗎？”
顧辰望着那人形逐漸長出肉芽，變得血肉模糊，不由得四處張望。
當年方問的改命之術讓他印象深刻，怎麼殺都殺不死，方源眼下的復活，應該是同樣的道法。
他記得改命之術的本質是利用別人來擋命，方源復活的同時，應該會有其他人被他當做祭品。
然而，他看了眼遠處的美杜莎、錢家老祖和普吉真人，發現他們都平安無事。
“怎麼回事？”
顧辰眉頭緊皺，難道負責替方源擋命的人，在更遙遠的地方？
他不清楚改命之術的極限距離在哪，此時只能胡亂猜測。
顧辰再次擡起手裏龍槍，他要繼續攻擊，他不信方源復活的過程真的無法重組。
突然，顧辰感覺手臂處傳來一股劇痛，手裏的龍槍差點掉落！
“怎麼回事？”
顧辰看向疼痛處，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肌膚莫名其妙的開始龜裂，一道道血痕擴散開來，沿着血管，緩緩蔓延向他的全身。
身體的變化讓他渾身開始感受到劇痛，在虛空中差點站立不穩。
“難道說……”
顧辰心中一凜，想起了方源剛剛關於命道銅錢的那番言論。
方源的改命之術，難道說替他擋命之人，是他？
“你曾經見識過的方問的改命之術不過是十分淺顯的道法，他的資質有限，一直無法學會我教給他的更高深的道法。”
“哦，在他與你一戰的最後關頭，他倒是差點使了出來，可惜，那不是我希望發生的。”
方源雲淡風輕的說着，顧辰聽聞，腦海中回憶起了當年的那一幕。
當時方問在他的強勢攻擊下幾乎快輸了，被逼到絕境的他結印施展了最後一門道法。
那道法一出，他便動彈不得，兩人的命數詭異的糾纏在一起，有彼此融合轉化的趨勢。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要完蛋了，但下一刻命道銅錢出手，解救了他的危機。
眼下的這一幕與當年方問施展的道法看上去有所不同，但方源提起，令他不寒而慄。
就在顧辰身體被無數血痕覆蓋蔓延的時候，那方源的血肉終於重組完成。
他的肌膚重新出現，他的五官變得飽滿。
顧辰看着煥然一新的他，一股極致的冷意侵蝕向了肺腑！
眼前的方源，不再是那個落魄的中年模樣，竟然，與顧辰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