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之神。
這是最近在紅土領暗處不斷被提及的一位“神明”。
這位神明和其他神明不一樣,大多數神明並不會給凡人帶來什麼,而這位神明卻十分的慷慨。
據說信奉銀白之神的人無需任何考驗,哪怕你罪孽纏身,只要虔誠的向銀白之神祈求寬恕,將自己的身心全部獻給祂,死後全部都可以進入神的國度。
而得到銀白之神力量和恩賜的人,成爲銀白之神的僕從,更是將不會再真正死去,他們在死亡之後將會獲得新生。
瀕死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得到不死。
染病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疾病痊癒。
殘缺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完美身軀。
困苦之人,信仰銀白之神可以獲得來生。
這就是銀白之神僕從宣揚的教義。
凡人們哪裏見過如此大方的“神明”,這讓銀白之神短時間內吸引到了大量的信徒。
而那些陷於恐懼死亡,陷入病痛,處於絕望和困苦之中的人,更是將這位神明當做了他們的救主。
一處隱蔽的異教神堂裏。
寬敞的大廳裏,聚集着大量的人影。
其中有垂垂老矣的老蛇人,已經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身體殘缺想要圓滿自己身軀獲得重生的人,對於這一世不滿想要進入下一世的人。
這些人來自於各個地方,因爲各種原因向銀白之主祈求着自己想要的東西。
希望這位“仁慈慷慨”的“神明”能夠救贖自己。
阿克曼蒙穿着白底銀邊酷似神侍的衣裳,站在大廳的最裏面,向所有人宣揚着銀白之神的偉大。
在他的背後的牆壁上,是一副充滿了宗教色採的神靈圖繪。
那是一個用白布將身體完全包裹起來的神之形態存在,張開手臂就好像在擁抱和救贖着世人,看上去既神聖,又顯出幾分陰森。
裹在外面的白布初看像是神聖的罩衣,再看又覺得像是一件裹屍布。
阿克曼蒙站在臺上。
聲音帶着引誘的力量深入每一個人的心靈。
“我們降臨在這個世界上,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
“殘缺、疾並死亡、痛苦。”
“它們時時刻刻都在折磨着我們,因爲我們是凡人,因爲我們沒有得到神明的庇護。”
下面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如此入神。
阿克曼蒙接着說道。
“其他的神明太過於吝嗇,祂們只允許祂的僕從進入自己的國度。”
“他們吝嗇向凡人降下自己的恩賜,他們只憐愛那些有天賦的人,憐愛那些高貴的貴族。”
“但是銀白之神。”
“這位偉大而仁慈的神明,允許所有人進入祂的國度,可以賜予所有人擺脫凡世痛苦的方法。”
阿克曼蒙高呼:“銀白之神將會解救我們所有人。”
臺下的所有蛇人,立刻做出虔誠的祈禱狀,唸誦着銀白之神的名字。
祈禱完畢之後,下面有人問阿克曼蒙:“我快要死了,神也能救贖我嗎?”
阿克曼蒙走過他的身邊,堅定的說道:“只要你將一切都獻給神明,你就可以進入神的國度。”
“如果你付出的虔誠夠多,神也會看到。”
“祂將會給予伱神的力量。”
“而銀白之神僕從不會死去,他們因爲神的使命駐留人間,可以獲得重生的機會。”
一個少了一隻手掌的蛇人問:“我想要獲得完好的身軀,這也可以的嗎?”
阿克曼蒙:“當然,這對無所不能的神來說輕而易舉。”
“你聽從銀白的教義,堅定的追尋神的光輝,就能夠得到神的恩賜。”
“那個時候,你將會擁有完美的軀體。”
有人問:“神的國度是什麼樣的。”
阿克曼蒙告訴他:“神的國度是凡人所無法描繪的,那裏擁有的東西也是凡人不可想象的,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裏。”
最後阿克曼蒙用一種吟唱一般的強調高呼:“銀白之神。”
下面的人比阿克曼蒙更加瘋狂,看着阿克曼蒙,也看着他背後那個代表着銀白之神的圖案:“銀白之神。”
這一刻,阿克曼蒙的身影似乎和曾經的瑟羅融爲一體。
充滿了鼓動人心的力量。
所有人一邊祈禱,一邊看着那個代表着神之形態的圖案。
眼中都露出了無與倫比的嚮往。
那是從內心和本能裏涌出來的情緒和和力量。
是蛇人們對不死的嚮往,對永生的渴望,對偉大的憧憬。
一個模糊的輪廓。
就已經足夠將蛇人對於偉大、全能、永恆這個世界上最震撼的字眼,全部都凝縮進去。
接下來,阿克曼蒙纔開始了最重要的環節。
他讓人將幾個瀕死之人擡了上來。
這些人中有人器官衰竭垂垂老矣,有人重病纏身無藥可醫,有人重傷奄奄一息。
被他們的家人送到了這裏,此刻他們的家人就在下面匍匐着,哭泣着哀求阿克曼蒙。
這些瀕死之人卻強撐着,似乎在渴望和等待着什麼。
他們是等待着銀白之神的救贖。
這些瀕死之人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前往銀白之神的國度。
蛇人躺在白色的簡易牀上,餘光看着牆壁上的神明,還有穹頂上的神國之景。
阿克曼蒙告訴他們。
“放心。”
“你的所求的一切,全部都在那裏。”
“你們將進入神的國度,永遠活在那裏。”
“如果你們渴望重生,神也會安排你們再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阿克曼蒙的聲音就好像催眠一樣,鼓動着這些瀕死之人的內心。
他靠近了其中一個老邁的蛇人,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來吧,渴望不死之徒。”
“來吧1
“將你的渴望告訴我,告訴神明。”
“神明會響應你的渴望,會給予你最終的救贖。”
那躺在簡易牀榻上的瀕死之人聽到了阿克曼蒙的話,眼神裏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那生命最後一刻,在生死於一線的時機。
人內心對於死亡的痛苦無限的放大,對於生的追求涌動到了極致。
他伸出了自己乾枯如同枯樹一般的手掌,伸向穹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