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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隅站在宿舍樓下,看着丁霽從樓裏跑出來的時候,居然有一種暑假在機場等着接機的感覺。
一日……爲什麼現在總是會想歪?
半日不見,如隔三秋。
“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丁霽晃了晃手機,“哪兒的商場還這個時間還開門啊?”
“萬一有呢,”林無隅說,“大千世界還都聽你的嗎,說不開門就不開門了。”
“如果是明年我生日,你這麼跑出去,”丁霽說,“然後說是給我挑禮物去了,我打死都不會信。”
“爲什麼?”林無隅笑笑。
“現在咱倆熱戀期啊,”丁霽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說,“你說什麼我都會信,而且你也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肯定不會騙我。”
“怎麼,明年就不是熱戀期了?”林無隅問。
“沒那麼長時間,”丁霽說,“特別是咱們這種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膩在一起的,別說熱戀了,就軍訓的時候就談上的那些,明年暑假過完就有一半要換人。”
林無隅笑着沒有說話。
丁霽沒有談過戀愛,這麼“通透”的話,不知道是因爲聰明,還是因爲沒有安全感。
“我不會的,”林無隅伸手在他後腦勺上彈了一下,“我起點太高。”
丁霽回頭看了他一眼:“是我起點更高的意思嗎?”
“我不是在自誇啊,我就是說我的感受,”林無隅說,“當然,你起點的確很高……要點兒臉吧林無隅。”
丁霽笑了起來:“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說什麼?”
“什麼也不用說,”林無隅捏捏他的肩,“看我喫宵夜。”
他們正好趕上食堂最後一波,他倆買完喫的,食堂就下班了。
林無隅基本上把剩下的什麼烤串之類全都清了,端了一大盤子坐到了桌子旁邊。
“喝飲料嗎?”丁霽問,“我幫你拿。”
“喝,”林無隅想了想,“冰紅茶吧,可樂現在喝了怕睡不着。”
丁霽拿了兩瓶冰紅茶過來,擰開一瓶遞給了他:“你到底去給我弄了個什麼禮物啊?”
“我要是不說,”林無隅看了一眼冰紅茶,“這冰紅茶是不是還要收走啊。”
“不收。”丁霽說。
“那不說。”林無隅拿了一個雞腿啃着,“這來晚了就是不行,雞翅都沒了,就剩雞腿,肉太實了……”
“不說就沒有冰紅茶了啊。”丁霽說。
“我自己買。”林無隅說。
“靠,”丁霽看了看他,“這麼堅定,看來是很大的驚喜了?”
“小驚喜,”林無隅說,“期望不要放得太高,摔下來容易扭腳。”
“行吧,”丁霽在桌上輕輕拍了兩下,“我咬牙等着。”
其實也不用等多久,畢竟就還有一天,而且提前祝福的人挺多。
一整天丁霽的手機都時不時會響一下,有不少以前的同學,這讓人有點兒意外,他基本不會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自己生日也不會叫同學一塊兒過,高中三年也沒誰在他生日的時候跟他說過生日快樂。
“怎麼一分開都想起來了?”他有些感慨。
“跟一羣渣渣一樣,”林無隅在旁邊看着講臺,手裏一邊記筆記一邊小聲說,“分手了就想起來有多好了。”
丁霽看了他一眼:“我怎麼感覺你在喫醋?”
“就是喫醋呢,”林無隅說,“你不知道很多人都是上了大學然後回頭跟高中同學好上的麼?”
“我跟誰好上啊?”丁霽說,“我要回頭找一個也就是劉鵬鵬了。”
“好嘞,”林無隅迅速在筆記本空白的地方寫上了劉金鵬三個字,還畫了個圈圈,“頭號敵人,早看出來了,你看他十一過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
“他那是接受不了,”丁霽說,“換個人他就絕交了。”
“不管。”林無隅在上面又畫了一個圈。
劉金鵬的生日祝福當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還有禮物,跟爺爺奶奶還有小姑的禮物一塊兒寄過來的。
時間還算得很準,提前一天下午到的。
丁霽抱着快遞箱子去了教室上自習。
“至於嗎?”林無隅看笑了,“放宿舍回去再拆啊。”
“不行,我想爺爺奶奶他們了,”丁霽嘆了口氣,掏出指甲刀,劃開了快遞盒,“我現在就想看,等不了。”
“行吧,”林無隅湊了過來,“我也看看。”
爺爺奶奶的禮物都挺普通的,都是衣服,外套,毛衣,以前奶奶每年都會按丁霽挑的時髦款式給他織毛衣,年紀大點兒之後就不織了,直接讓他自己挑了買,這次的沒讓他挑,是時髦人士小綠豆幫着挑的,還可以,寬鬆款,不過顏色是綠的,小綠豆專門說明了,這叫苔蘚綠。
“這穿着跟棵西蘭花似的。”丁霽說。
林無隅扯出一條袖子在他臉下邊兒比了比:“也還可以,這個顏色比軍綠色好看。”
小姑的禮物是一塊手錶,小姑父給挑的,很漂亮。
丁霽馬上戴到了手上。
“這表不便宜啊。”林無隅說。
“小姑說這叫投資。”丁霽說。
“以後轉賣?”林無隅問。
“以後我賺錢了得買更好的給小綠豆。”丁霽說。
林無隅低下頭笑了半天。
劉金鵬的禮物跟多年以來的禮物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創意,小時候送筆盒筆袋,小鬧鐘什麼的,長大了就送筆,要不就是書,今年大概是受了爺爺奶奶的影響,送了一副手套給他,還是皮的。
手套裏還塞着一張生日賀卡,除了寫着丁霽生日快樂之外,還有一行字。
手套是頭層牛皮的。
丁霽跟林無隅一塊兒低頭一通笑。
笑完了之後丁霽偏過頭:“你的禮物呢?”
“沒到點兒呢。”林無隅說。
“要到12點嗎?”丁霽問。
“那叫零點。”林無隅糾正他。
“行吧,要到零點嗎?”丁霽又問。
“嗯,”林無隅拿着筆轉了轉,“先那什麼然後再……”
“我靠,”丁霽趴到了桌上,“你他媽是給我過生日還是給你自己慶祝呢?”
“只有我一個人爽嗎?”林無隅也趴到了桌上。
“這是教室,咱們正在自習,”丁霽看着他,“能不能腦子裏擱點兒學習的東西?”
“學習的東西纔多少,我腦子裏擱這麼點兒東西不浪費麼?”林無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