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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尋歡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後腦袋一偏，瞥見了邊上懟過來的攝像。
明白了。畢竟直播，確實這點收斂還是要有的。
顧尋歡湊過去，低聲調侃了一句：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們邊上聊。”
“頭回見能聊什麼。”
“頭回？”顧尋歡表情難看，“這就不像樣了。你敢說你不認識我顧尋歡？”
暗戀成這樣還嘴硬死要面子。
謝禪偏頭拉開距離，打量一眼，“噢”了一聲，尾調拖得有點長，末了一笑：
“沒印象，可能你長得不夠有特色。”
“你認真的？”
弈司：“他認真的。”
“……”
顧尋歡自認爲也是個臉拿得出手的高級紈絝，被這一唱一和打了個措手不及。
謝禪：“不過你的想法還是很有特色的，下次求人幫忙先叫爸爸，非親非故我也沒那義務給你掃。”
往日話多的顧尋歡忽而歡不起來，半天沒出一個字。
他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展開，頓在那整理了一下思緒。
五秒後他想通了，重拾自信：
這一波，這一波叫反其道行之。
十年的舔狗生涯教會了謝禪深情無用，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可見笨狼開竅了。還帶了一個漂亮工具人。
顧尋歡原本已經做好了厭煩被黏被跟的心理準備，在車上也沒給謝禪好眼色，但他現在發現自己想得有點多。
謝禪壓根懶得看他。
顧尋歡：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出口真實傷害二人組沒多久到了抽籤的目的點。
這個打掃位置有點偏，約莫平常沒什麼人來，雜草叢生。
身後跟了攝像組，機位直對謝禪。
謝禪沒有廢話沒有怨言，掂着掃帚就開始埋頭幹，看上去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弈司不算參加節目的嘉賓，被告知不給入境，自己找了個角落蹲着。
鏡頭裏的男人垂着眼，下午的光打下來，灰塵被揚起時浮浮又沉沉。
014見過很多好看的宿主，依舊驚歎這個人的皮肉骨相。
除卻巫山不是雲，謝禪大概是能當巫山的那一類。
掃地活動結束得很快。
第五個人還沒來，其他三個也都有跟拍，幾個鏡頭放在一起，一聲不吭把活幹完的謝禪在一堆騷操作裏顯得異常突兀。
評論區褒貶陰陽牛鬼蛇神彩虹屁，什麼都有。
“講真，我要是齊白笙直接跟他原地結婚，比其他幾個插科打諢偷懶的着調多了。當然主要是好看。”
“笙笙不喜歡再好看也沒屁用。我看他就是想給自己洗洗白，什麼積極認真，裝模作樣。”
“可不是，還不如另外幾個壞得明白坦然有個性，就虛僞，估計盤算着多拿幾個鏡頭。”
這條彈幕出來的剎那，謝禪正好離開了畫面。
直播還在繼續，所謂“想多拿幾個鏡頭”的人毫不猶豫走了，只留下個聲音：
“掃完了。要不你去拍會兒別人。”
攝像大哥：？
好傢伙還是頭回碰見提這種要求的。
彈幕：“剛剛那個大兄弟打臉了吧，意外了吧，沒想到吧。”
“我悟了，什麼叫個性這才叫個性。營業結束多一秒都不帶待的。”
謝禪收拾完傢伙，弈司還在原地，只不過視線落在他身後。
他順勢回望，節目組幾個工作人員和攝像大哥被另一堆黑衣服的圍住了。
攝像大哥跟工作人員杵在原地不知所措，這錄得好好的，莫名其妙來一堆大漢，莫名其妙警告他們關了設備，又莫名其妙逼他們走開。
“謝禪呢？”打頭的問。
攝像大哥姓王，還沒開口，一個聲音先一步：
“這兒呢。”
謝禪走到人羣中間，對一衆肱二頭肌扎眼的硬漢熟視無睹，衝節目組交代了一句：
“暴力鏡頭就別拍了。站遠點。”
大哥沉默兩秒，聽話後退。
不遠處的車裏走下一個男人，靠近後淡淡叫了一聲：
“謝禪。”
謝禪一望，果不其然齊白笙。
他有點煩，也懶得應，正準備跳過語言勸諫嘴炮交加直接進入武力“我他媽找人揍你帶你走和我他媽揍回去就是不走”的環節。
就看見弈司慢悠悠擋在自己面前應戰了：
“叫我對象什麼事。”
齊白笙：“別演了。”
弈司：“誰演了。我們情比金堅。”
“我在跟謝禪說話，沒有你的事。”
謝禪決定把武力往後延一延，打個配合：
“我把耳朵閉上了，老婆你繼續。”
弈司聽到老婆時頓了頓，隨後順勢輸出：
“在？看看地位。”
齊白笙冷笑一聲：
“地位？他不過是在氣我，讓我注意他，找上你只是因爲你長得不錯罷了，別編那白月光的故事，十幾年，謝禪就沒有認識過別人。”
“你也是可憐，被瞞十幾年。”
“……”
弈司表情到位。激得齊家小少爺一團火滅不下去。
他決定不再自討沒趣，直接來硬的，把謝禪帶回去一切好說。
狗野了得訓一訓，至於解開契約，慢慢來。
大漢們得令動手，以多欺少。
謝禪脖子上的東西還沒摘，所以時刻得注意輕重。
如果正常人打架是小刀雕花，謝禪動手就好比999暴擊大砍刀刻字，稍微下點重力道就要被判定成獸人危險攻擊行爲捱上一劑。
在如此苛刻的條件下，謝禪小心翼翼地把一羣人幹倒了。
弈司站邊上，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快樂地當個混分背景板。
以前謝禪礙於那點情感枷鎖，能做的事不多，現在解了一道封印，雖然違抗契約人的命令有點不舒服，但問題不大。基本遇事橫着走。
往日一喚就來的舔狗突然性情大變，齊白笙臉上掛不住，表情難看：
“謝禪，你到底想怎麼樣？非得我求着你回家？”
“人意思都擺這麼明白了還問。”一個男聲響得突兀，道，“回去吧少爺，他真對你沒興趣了。”
顧尋歡已經打掃完，因爲之前的事在意上頭，於是摸來了這兒找謝禪，剛好就碰見修羅場本修場面。
齊小少爺就地丟人設，帶着髒字問：
“你他媽又是誰？”
顧尋歡找了下自己的定位，作爲現任被追求者，對於前一位歷史遺留問題，勢必是要給下馬威解決一下的：
“你管我是誰，反正別惦記謝禪，寧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