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往後仰，隨意道：“你以前經常來這裏喫麻辣燙？我看你和老闆很熟。”
喬念喫到自己心心念唸的粉，心情不錯，一邊喫一邊頭也不擡地回答他：“也沒有經常，有時間會來喫一碗。陳嬸以前在喬家做過幫工，後來不做了就出來擺了這個小攤。”
“她家的菜和肉都是每天早上在市場上挑的最新鮮的，洗乾淨穿得串。比附近飯店裏的東西衛生。”
葉妄川頭一次聽她說起養父母家，眸色深邃，剛要說話。
忽然，坐在他對面的女生眉眼一沉，放下筷子，下頜緊繃起來道；“你先喫，我過去一趟！”
說着，她起身往三輪車的方向走去。
葉妄川回頭纔看到幾個穿着破洞褲子，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正圍在三輪車前，對着菜框子裏碼放的整整齊齊的菜挑來撿去……
“我不是前天才給你拿了200塊錢？你又花光了？”隔得老遠，喬念就聽到陳嬸痛心又無奈的聲音。
一羣流裏流氣的青年裏混着一個明顯處在變聲期的少年，操着公鴨嗓子不耐煩的回：“那點錢早就用光了，媽，再給我拿點唄。”
“不行！”陳嬸拍開他要去搶錢包的手，護着錢包說：“這些錢是給你爸交住院費的錢，不能用！”
公鴨嗓少年手縮了回去，咬着牙，眼睛裏掠過了猶豫。
他的同伴立刻在旁邊起鬨道：“喲，陳遠，你多少歲了還沒斷奶，還跟你媽媽要錢，媽媽不給就不敢拿。”
“你們閉嘴！”
那羣不良社會青年壓根不怕他，繼續嘲笑他：“換成我，我管那個老女人給不給，直接拿了就是了。反正拿自己家錢，你們家這個攤位生意這麼好，還差這點錢？你爸都在醫院住了一年多了，何必浪費錢，要我說就讓他死了算了。還節約錢，他也解脫了……我草……你幹什麼！”
那個公鴨嗓的少年忽然撲過去，跟發了狠般，朝着說話的男人的臉就是兩拳。
“我讓你閉嘴！閉嘴！”
其他幾個人見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的小馬仔居然敢動手，紛紛吐口水，摩拳擦掌就要圍上去。
中年女人哪兒見過這場面，她一輩子老實巴交，眼看着自己兒子跟社會青年打起來了，顧不得被砸壞的攤位，淚眼婆娑要撲上去。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臭老太婆，滾開！”
她還沒靠上去，一個社會青年就惡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作勢要打人。
陳嬸嚇得夠嗆，眼看着碗口大的拳頭就要落在她臉上了，一隻纖細的手伸了出來，抓住了男人的拳頭，還扶住了她。
“垃圾不好好待在垃圾場，跑出來成精了？”
她呆住了，扭過臉，怔怔的望着喬念那張乾淨瓷白的瓜子臉，都嚇傻了，囁嚅着嘴脣叫了聲：“念，念念？”
“草！哪兒來的小娘們！還不快點滾開，信不信我連你也揍！”被喬念抓住手的男人叫囂着。
她回過神來，神情焦慮的推攘喬念，嘴上忙道：“念念，你別管我，快走開，他們都是些地痞混混，你別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