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瓔珞一句話,全船緊張!
扎破天趕緊問道:“是不是海和尚?”
他們之前見過海和尚摧毀疍家軍的飛鳥船,簡直是摧枯拉朽,太可怕了!
武瓔珞沒回應他。
她不會做這麼掉價的事。
雲松卻是突然怒了,他將手槍往船舷上一杵,喝道:“有一件事忘了問你們,你們跟嶺南水匪什麼關係?”
武瓔珞瞥了他一眼又扭回頭去,繼續凝視水下。
但她什麼都看不到。
海面上已經全是死魚。
密密麻麻的死魚!
趙鐸好脾氣的說道:“我們跟嶺南水匪沒有任何關係,司馬家倒是跟他們有些關係,其實你想問的是大蛇幫是麼?”
雲松點頭。
趙鐸便繼續說道:“大蛇幫背後有幾個金主,司馬家是其中之一,所以之前你們追殺大蛇幫的頭趕馬,那頭趕馬便來亡命海投奔了司馬家,上了他們的潛水船。”
雲松不信他的話。
這種避重就輕的春秋筆法只有傻子纔信,他相信整個遺皇族都跟嶺南水賊脫不開干係。
於是他進一步問道:“你們是怎麼控制海和尚的?”
趙鐸搖頭道:
“我們可不能控制海和尚,是頭趕馬操作的這件事,不知道他怎麼做的,他離開他的船後,便有一隻海和尚被吸引而來,然後海和尚拽着船錨在海底行走,最終又去攻擊了你們朋友的飛鳥船。”
這件事有很多疑點。
頭趕馬一定能給出答案,可惜他已經死了。
雲松還要詢問,這時候武瓔珞站直身軀說道:“水下的東西要出現了!”
就在她話音落下,海面上的魚屍以驚濤駭浪的姿態開始盪漾,它們飄蕩乃至於被拋飛起來。
更濃郁的腥臭味傳到了船上。
魚屍飛起散開,在踏浪船的後頭出現了個小島!
但衆人都知道這是一條魚的大魚頭!
魚頭頂開海面冒出來,海面掀起巨大的波浪。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道:“吞舟之魚!”
這確實是一艘吞舟大魚。
魚頭露出來的部分比福船還大,而這只是魚頭、只是露出來的一部分魚頭!
踏浪船藉着吞舟大魚冒頭形成的巨浪加速行駛向前方,距離大魚越來越遠。
大魚並沒有追逐他們。
它頂開水面後出現,然後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聲音清脆而嘹亮。
有點像是某些鯨魚發出的聲音。
但它肯定不是鯨魚,它樣貌很醜陋,兩隻眼睛血紅,嘴巴寬大幹癟,上下脣還長滿了觸鬚……
它的觸鬚長短不一,粗壯而結實,就在它咆哮的時候,這些觸鬚竟然能上下揮舞!
趙鐸呆呆的問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雲松反問道:“你們不知道?”
趙鐸搖頭說道:“亡命海曾經是疍家的聖海,只有他們才瞭解這片海,咱們中原歷朝歷代沒有人對這片荒蕪又混亂的海感興趣。”
“而亡命海很深,這裏擁有一片獨特的生活環境,養育出了一羣獨特的魚蝦和海怪海妖,我們多數不瞭解。”
雲松看向長舟和刺桐兄弟,兄弟兩個已經看呆了。
看他們那傻乎乎的樣子就知道沒法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
大水怪的出現攪亂了數不勝數的魚屍,被魚屍所遮掩的海水重新暴露,而水下的一些東西也得以出現。
福船涉浪前行,然後‘嘎嘎咣咣’的聲音傳上船來。
船頭在撞擊什麼東西。
扎破天立馬奔跑過去,結果就在他低頭去看的時候,船頭水下忽然有一條觸手凌空飛起,精準的抽在他身上又徐徐的開始盤繞起來!
距離最近的胡金子眼疾手快,他抓着阿寶飛撲上去,一個抓住了扎破天一個抱住了巨大的觸手。
雲鬆動作也很快。
他邁步跟進,莽子從艙門撈起一把大砍刀甩了上去,他擰腰揮臂接住‘嗖嗖’飛到的大砍刀轉身砍了上去!
力劈華山!
觸手足有成人小腿粗細,通體黏液和吸盤,大砍刀呼嘯斬落,一下子將其給斬斷!
胡金子立馬拖走了扎破天。
而翻天猿等人上來又幫忙扯掉了被斬斷的觸手。
觸手斷掉後依然還在扭動。
不過速度不快。
剩下的半截觸手喫痛收回了水中,雲松沒敢跟上去查看是什麼東西。
因爲他不知道水下還有多少這樣的觸手。
觸手力量很大,翻天猿帶着兩個人才摁住了它。
它上面遍佈吸盤,而吸盤裏面帶有倒刺,扎破天的衣服就被倒刺給劃拉的稀碎。
胡金子看了一眼後說道:“還好你小子怕冷穿的多,要是夏天的時候讓這玩意兒給扒拉一下子,你現在連皮帶肉都得被扒拉掉好大一塊!”
扎破天嚇懵了。
他坐在甲板上一個勁喘粗氣。
長舟跑來說道:“你確實運氣好,這是扒皮大抽!它們的觸手上全是倒刺,不管扒拉到什麼東西都會立馬將之給勾住,極少有東西能逃脫它們的束縛!”
刺桐奇怪的說道:“扒皮大抽的觸手力量很大、速度很快,比蟒蛇還要厲害,爲什麼剛纔這東西很慢?”
長舟說道:“他運氣好,這扒皮大抽不知道爲啥速度慢,否則他會被迅速的纏繞起來拖入海里!到時候就算能救下來也活不下來,整個皮膚都得被扒拉掉!”
聽說自家兄弟出事,風裏刀顧不上掌舵跑了下來,雲中鶴更是面色慘淡,上來摟住紮破天急忙檢查他的身體。
扎破天嘶啞的說道:“二哥,我我沒事。”
雲中鶴喃喃道:“好,好,沒事就好。”
然後扎破天忍不住了,這麼大一條漢子愣是哭出聲來:
“二哥、大哥,我差點沒了!我剛纔、我剛纔真以爲我要沒了,這什麼東西啊?它抽我身上一下子把我魂都給抽走了!”
“大難不死,活到九十九。”胡金子安慰他。
扎破天淚眼汪汪的看雲松:“老大,咱們別在這地方留戀了,這什麼鬼地方,太危險了,活命要緊!”
這兄弟仨一個長得比一個硬漢,本事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但仨卻一個比個怕死。
雲松苦笑道:“咱們要離開,可也得能離開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