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狼狽的掉入河裏。
三伏天的河水竟然冰涼,凍的他連連哆嗦。
隨着曹銀棟走向曹金棟把後背留給他,他看着曹銀棟的背影猛的眼睛一亮,叫道:“高人救命!你救救我,你答應過會救我!”
曹銀棟跟曹金棟的反應一樣,懶得看他一眼。
在兩位鄉鎮貴族少爺眼裏,這種潑皮就是炮機。
需要的時候拿來用一下,不需要了就得趕緊踢開以免讓人看見了說閒話。
曹金棟說道:“老二,一切都是你搞鬼,是吧?”
“是你假借我的名義聯繫了這幾個潑皮,也是你假借我的名義去保釋了二貓並殺了他,是吧?”
曹銀棟笑着點頭。
曹金棟問道:“你能假扮我聯繫潑皮和保釋二貓我不奇怪,畢竟咱倆相貌和身材本來就像,你化一下妝再掩飾一下,潑皮和保安團分辨不出咱們來。”
“可是你怎麼僞裝了我的手印?保安團的保釋書上怎麼會有我的手印?”
曹銀棟從兜裏摸出一枚木頭印章扔給他:“很簡單,大哥你平時太不小心,讓小弟輕易獲得了你的指紋。”
曹金棟接住印章看了看,滿臉苦笑:“爲了對付我,爲了那點家產,你真是費盡心思!”
聽到這話曹銀棟激動起來:“爲了那點家產?大哥你到了現在還在裝呀,你以爲我圖的是咱那破藥房?我圖的是你所圖的!”
“我圖的是咱們這一支曹氏的繼承權,是天下龍脈!是長生不老!”
最後一句話像攻城錘似的撞上曹金棟。
曹金棟身軀一晃面色大驚:“你、你怎麼知道這祕密的?連爹都不知道……”
“你以爲只有福晟先生知道?”曹銀棟笑了起來,“嘿嘿,大哥,我知道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曹家這一支的擔子就該交給我,我馬上就能完全掌控五絕奚了,你知道你鬥不過我。”
“你到底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曹金棟問道。
曹銀棟還是笑。
笑而不答。
面含得意。
曹金棟露出瞭然之色,他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那個神機先生果然有問題,是他跟你說的?”
曹銀棟詫異:“這事跟神機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曹金棟跟他一樣詫異。
癩蛤蟆怒吼道:“你們兩兄弟用不着在這裏裝模作樣!用不着打啞謎!別以爲我不知道,別以爲我們好欺負!”
“告訴你們,曹金棟,老子尤其要告訴你!老子把咱們的書信交給了一個信得過的兄弟,只要老子今夜回不去,你明天等着喫牢飯吧!”
“還有你,曹銀棟!我都知道了,是你在背後搗鬼!指使我們去迫害那個城裏娘們的原來是你!你別得意,你栽贓曹金棟,曹金棟不會放過你的!”
“我倒要看看你們兩兄弟誰能笑到最後,沒有我的幫助,你們倆誰想笑到最後都難!”
雲松啃着瓜點點頭。
能做潑皮頭子也不是簡單的事,癩蛤蟆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他現在在給曹家兩兄弟製造危機,想讓兩兄弟感到對付對手不容易,進而拉他做同夥。
可惜他壓根不明白現在形勢。
他一個潑皮在這裏就是個屁,人家是妖精打架,壓根用不上他這個工具人幫忙!
何況,他現在是泥蛤蟆過河自身難保了——
水中女鬼傻笑着出現在了他背後。
曹金棟和曹銀棟都看到了這個場景,他們兩人下意識各自退了幾步。
雲松看到這一幕立刻心頭一亮:
兩人雖然都能馭鬼,但其實都是菜雞,起碼很膽小或者沒什麼見識。
那麼自己纔是今晚的幕後大佬!
癩蛤蟆自然也看到了兩人後退的一幕,他以爲自己的話震懾到了兩兄弟,便得意的笑道:“你們兩個……”
“傻逼,看你身後!”曹金棟率先忍不住大叫一聲。
癩蛤蟆感覺到了河水越來越冷,他先前緊張怎麼從兩兄弟手下逃命所以一直沒多想。
現在看見曹金棟指着自己身後大叫,他心裏忍不住出現不好的猜想。
身後有東西!
可能是鬼!
他緩緩回頭,然後才發現自己幻想的最差結果並沒有出現。
出現的結果比他想象的更差!
他看着幾乎緊貼到身上的女水鬼哆嗦着說道:“傻傻傻花、傻花,你、你啊?噢,你啊,傻花,哥哥對不住,哥哥不對……”
河水冷徹心扉,癩蛤蟆卻不在乎。
他一下子跪在了河水裏,用完好的右手死命抽自己嘴巴子:
“傻花,哥哥對不住你,哥哥跟你瞎開玩笑,但哥哥真把你當妹妹看,所以別人都嘲笑你傻子,哥哥卻總喜歡跟你逗樂,傻花,傻花!”
“哥哥後悔了!”
“後悔做這狗日的潑皮了!”
他說到最後崩潰了,咧開嘴嚎啕大哭。
女水鬼伸出慘白的手撫摸他的腦門,就像安撫哭泣的孩子:
“寶寶乖、寶寶乖,寶寶不要哭,孃親在,寶寶到孃親懷裏來,孃親疼寶寶……”
它扔掉懷裏的大鮎魚,大鮎魚翻白肚皮漂在了水面上。
然後它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沉入水中。
等到沉入水底了它一甩尾巴翻身就要跑。
然後撞上了一個東西。
它歪頭看了看。
一個水猴子!
雲松本來對鮎魚是毫無興趣的,當然如果可以鐵鍋燉的話就不一樣了。
男人怎麼能拒絕的了鐵鍋燉鮎魚呢?
要知道鮎魚雖然頭大,但它們其實可會打洞了。
女水鬼放開鮎魚後他起初沒興趣,結果這小東西竟然在得到自由後沒有徑直逃跑,而是裝死然後趁着沒人注意再悄悄跑路。
這樣雲松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他感覺這不是一條簡單的鮎魚!
鮎魚剛離開女水鬼的懷抱又進入了水猴子的懷抱!
雲松像抱嬰兒一樣抱着它,感覺它特別乖巧。
水鬼傻花也像抱嬰兒一樣抱起癩蛤蟆的頭,然後拖着癩蛤蟆進入河裏。
一人一鬼一點一點的沒入水中,最終消失的無影無蹤。
曹家兄弟被震撼到了。
曹金棟喃喃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雲松在水裏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