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虛道祖的手掌從昏睡不醒的凌兵腦袋上擡起。
旁邊的顧辰眼睛緩緩睜開，他與鏡虛道祖一起進入了凌兵的夢境，花了一天多的時間。
大夢演術就是不一般，成功規避了方源留在凌兵腦海裏的禁制，以夢境讀取記憶的方式，收穫了凌兵與方源相關的種種情報。
可憐凌兵費盡心思隱藏，最後卻在睡夢中不知不覺交了底。
只是，凌兵手裏握有的關於方源的情報少得有點讓人失望。
他與錢胖子的情況相似，方源早早就把他送入了化相宗，因此除了與化相宗有關的任務，方源的其他動向他大多不清楚。
最有價值的情報無非就是關於大變化術，方源借凌兵之手從化相宗得到了大變化術！
原本真正的凌兵早被方源勾結化相宗的長老，在神不知鬼不覺除掉，然後讓無相千兵取而代之，這與顧辰原先的判斷差不多。
凌兵本是真傳弟子，又對化相宗忠心耿耿，在無相千兵替換之後，更展現出驚豔無比的天賦，因此被化相道祖認可，授予了完整的大變化術傳承。
凌兵得到傳承後交給了方源，並且根據他有限的記憶，方源在大變化術的修煉上展現出了不弱於他的天賦。
“大變化術的變化之道乃是世間最強，若方源將這門大道術修煉圓滿，在刻意的僞裝下，就是主宰們的強大神識都看不出破綻。”
“也許這就是主宰們找不到方源下落的原因，我們得小心謹慎了，防不勝防呀……”
鏡虛道祖感慨道，試問有人可以完全僞裝成你身邊之人，那該能造成何等可怕的破壞力？
顧辰點點頭，“這的確需要格外注意，不過也並非沒有好消息，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凌兵應該沒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價值，方源想換他回去，更多的可能只是混淆視聽。”
“不錯，弄清楚這點，便能知道這是個圈套，恐怕交易周風凌的時候，會異常兇險……”
鏡虛道祖直搖頭，唏噓道：“你與誰爲敵不好，偏偏和這麼個怪物。目前已知方源所掌握的完整大道術，至少有大宿命術，大淨化術，大死亡術和大變化術四門。”
鏡虛道祖說得很保守，因爲他並不確定方源是否還掌握了其他完整的大道術，比如封宗的大封印術，他有很大機率也通過封馭修接觸到了。
“根據鏡虛前輩的經驗，方源大概有幾門大道術修煉圓滿了？”
顧辰沉吟道，擁有完整的大道術纔有修煉圓滿的可能，而要邁入主宰境，需要九門大道術圓滿。
“薑還是老的辣，源祖的年齡比我都要大上許多，按理說他在這一世出世，應該是有把握能夠晉升主宰之境的。”
“不過他是在第二山上被你暗算，提前進入主宰們的視線，他的準備恐怕還不是很周全。”
“大宿命術不用講了，早就是圓滿之境；大死亡術能夠將神魔陵園的一堆強者復活，恐怕也已經圓滿。”
“至於大淨化術和大變化術，按理說區區百年，哪怕是源祖，也很難那麼快大成。”
鏡虛道祖估摸着，顧辰提醒道：“方源得到大死亡術的時間恐怕比得到這兩門的時間還要短，既然大死亡術能夠圓滿，這兩門圓滿的可能也不低。”
“大死亡術圓滿，我更傾向於是天賦和他注重修煉的原因。我之前就說過了，類型相似的大道術互補，同時修煉起來能夠事半功倍，但你看看方源所修的這些大道術，並不存在這種情況。”
“大道術何等精深，每一門都是一種天地大道的極致，想要喫透是非常困難的。”
鏡虛道祖本身就修煉了多門大道術，走在了與方源同樣的道路上，所以比誰都清楚主宰之路的艱難。
“這麼說來，大封印術和大虛空術，他也不可能已經圓滿了？”顧辰問道。
“大封印術若是圓滿，解封神魔陵園他就不需要封馭修幫忙了吧？”
“至於大虛空術，你在想什麼，方源與周族道祖的一戰你也在夢中看到了，周族道祖幾乎是戰死，方源如何從他手裏奪得完整的大虛空術？”
“就算他得到了，這麼短的時間他又怎麼可能修煉圓滿？你小子未免太不把大道術當一回事了？”
鏡虛道祖臉都黑了，覺得顧辰的問題十分低級。
顧辰沒有反駁，他正兒八經修煉的大道術也就只有大元力術一門，關於這方面的判斷肯定是不如鏡虛道祖的。
然而，他對大道術不夠了解，但對方源從他那裏奪走的天賦和種種能力，卻是異常清楚……
鏡虛道祖不明白顧辰的想法，自顧自的陷入了思緒，眉頭緊皺。
“方源對大道術的挑選太不講究，以他的閱歷和經驗，應該知道捷徑纔是……”
“他離主宰之路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按理說也不該那麼高調的襲擊周族……”
換位思考，鏡虛道祖認爲自己如果是方源，還得再蟄伏個千百萬年，就目前這點實力，完全無法和主宰爲敵。
當然，對方是自冥古時代活過來的頂級強者，或許有他看不到的視野和眼界吧！
嗡——
兩人各自陷入了思緒，遠方突然傳來巨大的動靜，將他們給驚醒！
“那麼快就突破了？不愧是周族百世不遇的天才！”
鏡虛道祖滿臉的驚訝，這般動靜正是即將證道成祖的異象。
本來這一關困上數百上千年都不奇怪，哪裏想得到周族女帝說突破，真就一兩天就破了！
“怎麼回事？”
顧辰望着遠方女帝的閉關地，眼裏露出一陣異彩。
就在女帝開始突破的這一刻，他感覺霸鼎世界的深處，也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就好像，藉着女帝完善自己的大道，霸鼎世界也在悄悄推演，跟着完善虛空一道！
“走，我們去見識見……”
鏡虛道祖隨口說着，語氣突然一頓，看向身邊的顧辰，一臉驚愕。
顧辰的身體，竟然在發光！
不，準確的說，是周圍天地有無數的光點在聚集向他，他的氣息在變得浩渺！
顧辰若有所悟，沒有理會鏡虛道祖，一步便登上了九霄，作爲這方世界的主宰，端坐在了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