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空山一下子變得冷清了，連帶山下的陳族古城，也有大量的人力被調用。
陳族幾乎是傾全族之力踏上了對外征伐的道路，而常年積貧積弱帶來的憋屈，也使得每一個陳族子弟鉚足了勁，誓要建功立業。
十四支隊伍東征西戰，在八歧聖地殘存勢力已經不堪一擊的情況下，幾乎屢戰屢勝，每一天定空山都能收到來自各個方向的捷報。
顧辰留守定空山，每日除了修煉之外，閒暇之餘便是翻翻捷報，做到對前線的局勢瞭然於胸。
陳族不愧爲隱世名族，幾日下來取得的戰果超出了顧辰原先的估計，讓他的評價上升了不少。
出手搶奪地盤必然會危害玉族和青柳聖地的利益，所以顧辰暗地裏讓無妄閣密切監視兩大勢力的行動，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事實證明是他多慮了，八歧聖地留下的肥肉實在太大塊，各個勢力都調用了幾乎全部的人力在搶佔地盤，對於被人捷足先登的地方，大多是果斷放棄，另覓一處。
巨人倒下，必有螞蟻分而食之。
這是一場玉朝境內大小勢力的狂歡，趁亂出手的不只是陳族，包括諸多二三流的小勢力。
不過這種情況註定維持不了太久時間，當八歧聖地的地盤被初步分食完，接下來便是各種吞併與火拼。
強大的勢力必然不會滿足，較小的勢力聯盟也會分贓不均，於是在一場場混亂後，最後能剩下來的，大概也就是青柳聖地、玉族和陳族。
等到那時候，三方是決一死戰，還是停兵休戰，就連顧辰也無法準確判斷局勢。
雖然他斷言牧族必不會讓青柳聖地一家獨大，但戰爭往往充滿了變數，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鹿死誰手？
他能做的，也就是儘量比別人更快掌握情報，順勢而爲。
“老大，按照你的吩咐我仔細排查過玉族和青柳聖地的神遊界了，他們果然在陳族內部安插了奸細。”
“這些奸細如今混在陳族外出的隊伍裏，若不盡早剷除，恐怕會給陳族帶來損失。”
泥菩薩來到顧辰近前，遞上了一份名單。
顧辰接過名單，隨意打開一看。
“數量倒是不少。”
顧辰微笑搖頭，怪不得當初陳族長會不放心自己人，對於結盟的內幕連長老會都隱瞞得死死的。
僅從泥菩薩從兩大勢力神遊界裏偷來的情報來看，陳族內部的奸細竟然就高達數十人。
當然，這裏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高層，大多數連進入定空山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住在山下的古城裏。
少數的幾人，算是混進了陳族的中層，是二代子弟中較爲傑出的，有一兩個的名字顧辰多少有印象，想必是在一些聚會上見過。
“那傢伙竟然不是奸細，有點讓人意外呀。這麼說來，陳族的長老層並未被人滲透，陳族長和大長老眼光還算可以呀。”
顧辰看完全部名單，笑着調侃了一句。
泥菩薩知道“那傢伙”指的是誰，事實上派他進神遊界偷取情報之前，爲了防止他有所遺漏，顧辰特意交代了這個名字。
“這四長老陳青禾的確找不到他和青柳聖地或玉族勾結的證據，但此人的確有些可疑。”泥菩薩想了想，道。
“哦？哪裏可疑了？”顧辰饒有興趣的問道。
幾次和四長老陳青禾打交道，顧辰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這倒不純粹是因爲他針對他，而是他比其他長老，多了一份有恃無恐。
大先知如今算是陳族的庇護者，他卻敢在自己面前屢屢質疑他，看起來像是不擔心自己向大先知打小報告。
要知道堂堂聖人就算殺了他，陳族也絕不敢有一句怨言，他不知哪來的底氣敢質疑大先知與陳族合作的誠意，甚至屢屢挑撥離間。
當然，偶爾也有這樣神經大條，純粹就是膽大圖口快的，但爲了保險起見，顧辰還是讓泥菩薩重點查查他。
“根據青柳聖地和玉族掌握的關於這陳青禾的情報來看，他年輕時在陳族內部資質算是十分愚鈍，就連外出歷練的機會都是看在他祖上對陳族有大功，才破例讓他外出的。”
“陳青禾在外遊歷了大概兩年時間，等他回到陳族後，卻開始嶄露頭角，一路平步青雲，最後名列長老之位。”
泥菩薩介紹道，顧辰明白了他的意思，曾經避世不出的陳族，後輩想要外出歷練不是那麼容易的，大多是天賦出衆之輩，例如陳煥東，在族裏年輕一輩中可以排進前三。
陳青禾想要外出歷練還得靠先輩的功勞，可見他修煉的天賦的確不怎樣。
這樣一個人出外了兩年命運就改變了，一路扶搖直上，混到了長老的位置，聽着確實有些可疑。
“這世界上多的是奇遇與機緣，或許陳青禾在那兩年間有了什麼特殊的機遇也未嘗不可。”
顧辰搖頭道，泥菩薩純粹是猜測，而猜測，可不能當做證據。
“這個可能的確也有，不過玉族和青柳聖地的神遊界裏找不到他是奸細的證據，不代表他就排除了嫌疑。”
“他可能是其他勢力的奸細，也有可能是神遊界裏的情報有所遺漏，畢竟玉族和青柳聖地也不可能事事都在神遊界裏交流，像陳青禾這個級別的內應，完全有可能高度保護，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他的身份。”
顧辰聞言若有所思，“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像陳青禾這個級別的內應，可不是隨便什麼勢力都養得起的。在玉朝境內，也就玉族和兩大聖地有那能耐暗中培養他，扶持他坐到長老之位。”
“那如果是玉朝之外呢？”泥菩薩微笑道。
顧辰的眼裏頓時冒出了精芒，“如果是玉朝之外，那就有趣了，這個情報很有價值。給我繼續深挖陳青禾，查查他年輕時外出歷練究竟是去了哪裏。”
“遵命。”
泥菩薩點了點頭，又指了指顧辰手裏的名單。“這些人怎麼辦，要把名單交給陳族嗎？”
奸細不除，陳族早晚要喫大虧。
目前這些人還潛伏着，恐怕是打算等陳族地盤搶佔得差不多了，再給予致命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