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紀楓小心的給她把手指上沾染的潤滑油擦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拭得很小心。她看着他專注的樣子，想起從前，再想起現在，心尖一時間酸楚難言。等到擦乾淨了，她立刻就把手抽了回去。
像是極力掩藏壓抑內心的情緒起伏，拉過安全帶扣上。
唐紀楓突然開口：“事情你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哪樣？”她回他的話，顯然還在爲那盒東西生氣，小臉扭到窗外，不願意看他。
他解釋：“那些避丨孕套，我沒有用過。”
她臉色沒有緩和，語氣還是僵冷的，“看出來了。”
都沒拆封，當然是沒用過。她眼睛又沒問題。
唐紀楓扣着方向盤，邊開車，邊看着前方的路況，繼續解釋：“這盒東西是別人買的，被我不小心帶上了車。”
“別人？總歸不是男人買來送你的吧？”夜瀾覺得自己越來越小心眼。可是，她就是嫉妒啊，嫉妒得都要瘋了！
“……”唐紀楓頭痛。覺得自己似乎是越描越黑。夜瀾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已經知道了答案是什麼樣，心裏，還是一沉再沉。
“你們……是不是在車上也做過了？”還是沒忍住，問出口。夜瀾頓覺得自己坐在這兒，如坐鍼氈。
唐紀楓側目看着她，“你問這個，是在意還是純屬好奇？”
夜瀾咬脣，眼神裏蒙着一層暗淡，“我有潔癖……”
唐紀楓勾勾脣，“坐好，別亂動。這副駕駛座，除了你，沒有坐過哪個女人。更別提做那種事。”
夜瀾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又像是對自己沒有自信，“給你買避丨孕套的那個女人，就沒上過你的車？我不信。”
“那盒避孕套不是她買給我的。”唐紀楓看了夜瀾一眼，想着怎麼解釋，最終，只得坦誠交代，“那晚是確實……我本以爲我能和她發生點什麼，這避丨孕套也是我從她那拿過來的。但是……”
“我根本就不想聽！”夜瀾捂住耳朵，打斷了他的話。
以爲能發生點什麼……
即使最後什麼都沒發生，這種態度，也很難讓人有原諒的心。
這個完全沒有節操，私生活一塌糊塗的男人！大壞蛋！
夜瀾氣鼓鼓的在心裏腹誹，堵着耳朵，拒絕聽他那些和其他女人的故事。任何事都不想聽！太刺耳！
唐紀楓見她如此牴觸，便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專心的開車。隔了好半晌，她才把手緩緩從耳朵上拿下來。顯然還在生氣，並不樂意和他多說話，臉一直別過去，看着窗外。唐紀楓也不勉強她，他就覺得這樣兩個人在車裏坐着，不說話，也是非常的安寧。
————
唐紀楓帶着夜瀾到離公司不太遠的餐廳用餐。
夜瀾要果汁，唐紀楓不許，“先喫正餐，喝了果汁又不好好喫飯。何況，剛剛在休息室你已經喝過好幾杯了。”
“你怎麼知道？”
唐紀楓的目光在menu上過着，淡淡的道：“你的那些壞習慣，你覺得我能不知道？”
夜瀾咬脣。
暗淡的目光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有些訕訕的往後靠去，無力的低喃：“那你知不知道，時間過了這麼久，什麼習慣都是能改變的……連喜歡一個人，也是可以改變……”
唐紀楓握着菜單的手，繃緊。他沒有擡頭，只當沒有聽到她後面那句話。
自作主張的給她點了她過去喜歡喫的那些東西，夜瀾胃口極差，根本就沒有喫上幾口。
唐紀楓看不下去，將她面前的牛排抽走，“如果換了口味和習慣，就不要勉強。重新點就是！”
“重新點？哪那麼容易……”夜瀾像是感慨。就像重新喜歡一個人一樣……有些人，愛上就愛上了，像是在心裏生了根一樣，拔除不得——無論自己怎麼努力。
她只是看着牛排，又重新端了回來，輕語：“我不是你，我的口味，從來就沒有換過……”
唐紀楓微怔，不知道她這話是不是話裏有話。脣，動了動，剛想問什麼，就聽到她又道：“唐紀楓，把你現在的女朋友帶給我看看吧！”
唐紀楓臉色一下子就垮下去，“我沒有女朋友。”
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那就是女伴？或者……說難聽點，你的炮丨友？”
他眉心一跳，“這種話，你和誰學的？”
她卻不以爲意，“反正就是給你買避丨孕套的那個，你帶給我看看吧。”
唐紀楓心裏團着一股火，“爲什麼要帶給你看？你看來做什麼？”
她故作輕鬆的笑着，“我就想看看你眼光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俗氣，喜歡胸大腰細腿長的女人啊~一定還是吧？”
“剛不是還說，我喜歡換口味嗎，所以，我口味早就換了。現在就喜歡年輕的，胸小的。女朋友也好，炮丨友也罷，現在就只看得上這種！”
夜瀾小嘴巴里含着餐叉，“唐紀楓，你說的不會就是我這種吧？”
唐紀楓不說話，眼神重重的對着她的目光。那意思，似乎也是再明顯不過。
她突然輕笑，笑得很迷人，像是個小無賴，又像只小妖精，“那……要不，你和我試試？”
唐紀楓一震，心下頓覺難以安寧。
這就是個勾人的妖精！
再無心用餐，“想怎麼試？”
“我有男朋友，所以，當然不能給你當女朋友。不過……我在猶城還得待一個月，這一個月要是有人陪我玩，也不錯。”夜瀾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而後，蹦出一句驚人的話，“那我們就當炮丨友，你敢玩嗎？”
炮丨友！
唐紀楓眉心突突直跳，神色很冷，冷得像是覆着一層寒霜似的。
他雙眼充滿嘲諷的睨着她，“你不是有潔癖，看不上我這種被無數女人啃過的男人嗎？”
“這一點是挺頭痛的。不過……反正我也啃過無數男人，所以，也沒有乾淨到哪裏去。算下來，虧得不是很大。”
唐紀楓只覺得熱血都在倒流，直衝頭頂。
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耐心，才能剋制住，沒有在此刻衝過去，照着她屁丨股狠狠扇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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