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的就夠了？”
魏雨萌心頭像是打鼓一樣，稍稍擡了擡眼，注意到他的眼神直接又大膽的盯着她，目光直勾勾的，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意思。
“那你想怎麼樣？”
她的確是想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值得湛莫寒能夠獲取的東西。
總不會她是想要在車上……
一想到這兒，魏雨萌下意識捂住心口，脫口而出：“湛莫寒，我剛剛纔受到驚嚇，你不能再對我提出那種無理要求了。”
湛莫寒見她一臉驚恐，這舉動，很快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他面色緊繃：“魏雨萌，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只有牀笫之歡的人嗎？”
魏雨萌眨巴眨巴眼睛，像一隻無辜的羚羊似的。
“那……那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
湛莫寒譏諷的翹起脣角：“怎麼不喊湛先生了？”
剛纔不還多客氣的嗎？現在惱羞成怒知道叫他名字了。
魏雨萌看他眼底的凜冽逐漸散開，再結合他說的這些話，才恍然大悟，他剛纔是覺得自己叫方勳都叫的全名，到他這兒就是湛先生。
完全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她也很聰明沒有把這事兒給挑破：“嗯，剛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男人陰沉的臉，總算是有了轉變的意思，方勳透過後視鏡把這一幕看的真切，差點就不敢相信這是他跟了那麼多年的湛總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車子開到湛家門口，方勳拉開車門，將魏雨萌小心翼翼的扶下來，她朝裏面看了一眼，客廳的燈還亮着，證明客廳裏還有人。
“怎麼辦？裏面也不知道是你媽還是爺爺。”
這兩個人眼神毒辣的很，要是看到她這副樣子，還換了身衣服，怕是又少不了一陣盤問。
湛莫寒思忖了片刻，然後走過去直接將魏雨萌打橫抱起來。
魏雨萌突然失重，下意識的圈住他的脖子，驚恐的看着他。
“你要做什麼？”
“呆會兒閉上嘴別說話，閉上眼睛。”
他抱着魏雨萌就朝裏面走去，魏雨萌自然不想面對溫玉蘭或者是湛老爺，聽話的閉着眼，快要走到大門時，她聽見湛莫寒低聲說了句。
“把頭埋在我懷裏。”
魏雨萌覺得有些尷尬，可還是照做了，她將腦袋斜靠在湛莫寒胸膛前，鼻息間縈繞的全都是他身上的菸草味，聞着還挺舒服。
這大概是第一次他們以這樣和諧的方式如此親密。
果不其然，溫玉蘭跟湛老爺都還沒睡，大概是在商量湛奕辰的事。
溫玉蘭看見湛莫寒抱着魏雨萌回來，臉色就不太好看。
“阿寒，這怎麼抱着回來，雖說晚上了，可也要顧及一下週圍人的感受，到時候傳出去說娶的媳婦兒恃寵而驕，進門都要老公抱着進來像什麼話。”
湛老爺更是傳統思想，魏雨萌嫁進來本身就是迫不得已，是爲了沖喜，現在阿寒的腿好了，他想着娶都娶了，只要魏雨萌安分，他也就算了。
只是現在，這連地都不願意下，還要他的孫子抱着回來，簡直不成體統。
“阿寒，她不懂事，你也要跟着胡鬧嗎？還不趕緊放下來！”
“爺爺，今天她陪着我去應酬，幫我擋酒喝多了有些胃疼，出會所腳又擰了。”
溫玉蘭卻不相信，她不是不知道湛莫寒有所維護這個臭丫頭。
她起身走到湛莫寒身側，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魏雨萌，臉頰通紅，緊閉着眼睛，裝倒是裝的挺像。
“應酬了是吧？那爲什麼身上連一點酒味都沒有。”
魏雨萌心裏咯噔一聲，這溫玉蘭還真不愧是湛家當家主母，簡直就是心細如髮，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尤其是在自己的事情上，那真恨不得拿着放大鏡好好看個清楚。
湛莫寒面不改色，面對溫玉蘭的質問，更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在會所，別人把酒撒在了衣服上，我帶着他去酒店洗了個澡，讓方勳買了一套剛換上。”
這回答，滴水不漏，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出來。
溫玉蘭雖然心裏不舒服，也知道湛莫寒一定是在撒謊，但又想不出別的來跟他辯駁，這魏雨萌也不知道哪兒吸引住他了，竟然這麼護着。
湛老爺也不想一直在這事情上追究，他揮揮手。
“既然喝多了就趕緊去休息，不過阿寒，我得提醒你一句，爺爺還等着抱重孫子，現在你們應該開是考慮備孕的事了，我會讓你媽時刻監督你們的。”
魏雨萌的臉上的溫度在聽了湛老爺這話時，不斷攀升。
湛莫寒微微頷首：“那爺爺我們就先回房間了。”
等上了樓，魏雨萌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得虧溫玉蘭沒有再追問。
回了房間，湛莫寒將魏雨萌放在牀上，才發現她大的連紅成一片，他將外套脫下。
“你緊張什麼？”
“萬一咱們露出破綻，那到時候你媽更得追究。”
她光是想起溫玉蘭那雙像是要喫人的眼睛，就瘮得慌。
“她不敢追究，也沒那個功夫追究，我都這麼說了，如果她還要繼續盤問，就是故意找茬兒，再者，爺爺都沒說什麼。”
溫玉蘭也就只能在爺爺不在的時候纔敢端端架子，爺爺若是在，哪裏有她說話的份兒。
魏雨萌來了湛家那麼久，也不太清楚他們湛家的人際交往關係，這會讓湛莫寒提起來，她倒是有些興趣。
“爲什麼，你媽很忌憚爺爺嗎？”
湛莫寒坐在牀邊，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襯衣，越發顯得他身姿挺拔，側臉輪廓清晰分明，他微微垂着眼瞼，她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又密又長的睫毛。
他微微坐直身子，側眸：“你想知道？”
“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湛莫寒頓了幾秒，眼底的眸光跟着暗淡幾分，聲線低沉沙啞。
“溫玉蘭是在我媽死了以後才進的湛家，剛開始爺爺並不同意，可那個時候他忙着公司的事，無暇顧及家裏，再加上溫玉蘭懷孕，爺爺的思想傳統，不願意讓湛家的子孫流落在外，這才被迫接受了溫玉蘭。”
“不過溫玉蘭很聰明，知道爺爺很看重我，對我有時候甚至比奕辰還要好，她跟其他繼母不一樣，她是真的對我好。”
“只不過，這都是她故意做給爺爺看的，那種兩面三刀的人才最愚蠢，她很清楚，只有真心對我，她才能坐得穩現在的位置。”
魏雨萌聽完，才知道，原來湛莫寒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光鮮，人人都以爲湛家的大少爺從小金尊玉貴，是人人都捧在手心裏長大的。
卻不知道溫玉蘭是踩着他母親的屍體坐上現在湛家夫人這位置。
“那，那你母親是怎麼死的？”
湛莫寒苦笑：“這還用問嗎？你們女人不是最喜歡聯想，你可以腦補一下。”
“是……是溫玉蘭害死的？”
“不算她害死的，但是也是因爲她間接死亡的，我原本還該有個弟弟，都快出生了，就因爲溫玉蘭跑去刺記我媽，導致她接受不了，精神崩潰，爲了報復我爸，跳樓一屍兩命。”
湛莫寒光是說着，腦子裏都不斷閃現出那些畫面，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魏雨萌太能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尤其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她更加佩服湛莫寒的是，居然能和自己的仇人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存那麼多年。
如果換做是她，怕是早就跟溫玉蘭同歸於盡了。
可她也能理解湛莫寒的做法，他的母親一定是希望湛莫寒能夠好好生活，除了忍氣吞聲，韜光養晦，再無其他辦法。
難怪上次，湛莫寒會看到溫玉蘭給她灌藥反應那麼大。
“那你遲遲沒有提拔湛奕辰，難道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