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表情也寫滿了溫柔，就像是那時候她在用玉石捶核桃一樣。
可現在是他要用刀子捶她的骨頭啊，恐懼感襲來，顧柒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小樞樞，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我那麼喜歡你，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呢？”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要勉強維持笑容。
靠，她不想變成骨笛啊！！！
穆南樞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乖女孩。”
“是是是，我最乖了，那小樞樞，你可不可以將你手中的刀子放下？
畢竟刀劍無眼，你要是手一抖，刮破了我血管血流不止怎麼辦？”
穆南樞掃她一眼：“還想不想嫁人了？”
“不想不想，這輩子都不想，我就呆在你身邊哪裏都不去。
外面那些妖豔賤貨，我看都不看一眼，這樣好不好？”
顧柒的求生欲很強，什麼都沒有生命重要。
況且現在她覺得不是死不死的問題了，是她死後連具全屍都沒有。
穆南樞這個變態，要拿她骨頭做成骨笛，說不定還會拿她多餘的肉剁碎了包餃子喫。
別人幹不出來這種事，他是肯定可以幹出來的，估計還會說將她吃了她就永遠是他的了。
他一直在摸自己的臉，萬一割了自己的頭，製作成不腐爛的標本，每天放在他的牀邊。
顧柒越想越可怕，她可不想自己死了還這麼慘。
她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穆南樞這才收起了刀，顧柒見他扯開了他頭上的髮套，將假髮丟到一邊。
一頭烏黑長髮散落，別說，白色襯衣西褲配他的長髮，有一種莫名的英俊。
尤其是他胸口的鈕釦被顧柒扯開了幾顆，好似不染塵埃的仙人多了一些凡人的煙火氣。
這樣禁慾範的男人，簡直太誘惑人了。
最後的沙粒被他全部投進來，錐心的痛苦讓顧柒從男色中醒悟過來。
“啊！！！”
她本不是一個嬌氣的女孩子，一般的痛苦也能忍受，偏偏這樣的痛。
顧柒痛得流淚，她想要逃離這裏，卻又害怕穆南樞這個變態。
“小柒兒，疼嗎？”他問。
“廢話。”她疼得想要罵人。
這個時候她就在想一個問題，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穆南樞邁開長腿進入水中。
顧柒被汗水和淚水模糊了眼睛，驚訝的看着他。
“你……”
他躺下將她抱在懷中，“我陪你一起痛。”
顧柒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做，他要懲罰她，卻又要和她一起承受痛苦。
白襯衣被水打溼，長髮漂浮在水面，這樣的他，如果是在其它地方，顧柒肯定要狠狠調戲他。
然而此刻她只剩下了疼痛感。
她緊緊抓着穆南樞的衣領，彷彿那樣就能減輕一些她的痛苦似的。
他吻着她糾結的眉心，“小柒兒，記住這種痛苦，讓它深深烙印在你的靈魂深處，不要忘記，永遠不要忘記。”
顧柒費力的睜開雙眼，從牙縫裏一字一句擠出一句話。
“穆南樞，你是個狼人。”
“嗯？”
“比狠還要多一點。”
他勾脣輕笑，愛憐的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水，“那是因爲……我喜歡你啊小柒兒。”
“你的愛太過於沉重，我承擔不起。”
“後悔了麼？”穆南樞定定的看着她，“從一開始你就不該招惹我的。”
“後悔沒有早點上了你，你這個混蛋！！！”
顧柒狠狠咬着他的脣，鮮血味在脣齒中蔓延。
穆南樞真的是個狠厲的人，爲了防患於未然，讓她知道背叛他會有什麼後果。
同時他又心疼她身上的痛苦，所以他進來和她一起痛。
也許這就是她愛他的原因，一個可以對她柔情似水，寵上天，也可以將她打入塵埃，將疼痛刻入她的骨子裏。
與衆不同，在別人眼中都是妖孽的兩人才會擦出火花。
她痛極了，痛得將他嘴脣咬破，而他也不掙扎，任由她咬着。
疼痛之餘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穆南樞身體太白，皮膚光滑，體溫比常人低。
他要泡多久這種鬼東西才能讓他的體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變態的，穆南樞也不是。
自己痛得要死要活，他卻輕描淡寫，彷彿沒有任何感覺。
要不是身上的刺痛在提醒着她這水的厲害，她要是在浴缸之外都要以爲穆南樞只是在簡單的泡澡。
他一定泡過很多次，泡到都已經免疫了這種痛。
可是好端端的人爲什麼要泡這種鬼東西？變態的人一生下來就會變態嗎？
怪不得他任何時候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那午夜醒來的驚慌失措。
雖然他現在已經變得很強大，他究竟有着怎樣一個過去？
顧柒想到這是穆南樞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東西，她突然覺得沒有那麼疼了。
鬆開穆南樞的脣，妖冶的血色在他脣上綻開。
髮絲已經溼潤了一半，水汽暈染下的穆南樞帥得讓顧柒心跳加快。
發現她的臉上突然沒有那麼猙獰，“怎麼？”
顧柒小手撫上他英俊的眉眼，“疼嗎？”
“什麼？”
“你第一次泡的時候會疼嗎？”
穆南樞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誠實的回答：“疼。”
“泡了多少次？”
“忘記了。”
“爲什麼要泡？”
穆南樞沉默，沒有再回答。
顧柒突然抱住了他的頭，“小樞樞，對不起，我沒有參與你兵荒馬亂的過去，但我可以給你一個繁花似錦的將來。
以後你不會再痛了，因爲你有我了，要是再痛，我就陪你一起。”
她伸出粉嫩小舌，舔舐他脣上的血色。
這樣的顧柒，穆南樞眼中光芒大盛，“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小樞樞，我不知道你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去，也許你痛過。
但是從今往後，喜樂我陪你，悲傷我亦陪你。”
她從水中牽起了他的手指，執着的將自己纖細的手指擠入他的指縫之中。
“看，像是這樣，我陪你。”
穆南樞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欣喜、開心、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狂傲。
“小柒兒，你可知道你剛剛說出話有什麼後果？”
“我不怕。”
“自此一生，我穆南樞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你……”
“你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他含住她的脣，在她脣上摩挲。
“如我是惡魔，我亦要將你帶入地獄，此生不離。”
狂亂的吻如同狂風暴雨襲來，顧柒卻是攀附着他的脖頸沒有拒絕。
哪怕疼痛從每個毛孔進入，但顧柒只感覺到愛情的甜蜜。
和他相戀，註定不是一場平凡的戀愛。
但在這一刻，顧柒不後悔。
如果時光還能從來一次，她一定會和當時一樣的選擇。
她想要的男人不就是像是穆南樞這樣的嗎？睿智、冷靜、比誰都愛她，也比誰都冷酷決然。
“南樞。”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叫他，不是小樞樞。
他認真的看她，“嗯？”
“要了我吧，我要成爲你的女人。”顧柒肯定說出這句話。
這樣的痛苦之中，她想要的卻是他擁抱着她，像他說的那樣。
她會將這份喜悅如痛苦一般印在她的靈魂之中，這一生都不要忘記。
在這種地方提出這樣的要求，穆南樞難得呆萌的問了一句：“你認真的？不是疼傻了？”
顧柒卻在此刻妖嬈一笑，主動吻住了他的脣，手指笨拙的解着水下的皮帶。
因爲疼，她是顫抖着解。
這個讓她喜歡並且愛着的男人，她心疼他，她愛他，她想要感受他的存在。
就在這裏，她要永遠記住。
皮帶被她扯下，穆南樞聽到她在耳邊說道：“南樞，以後的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