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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姨正收拾着亂七八糟的餐桌,看着桌上精心準備卻被打翻的飯菜陷入了神思。
林青葙這些天幾乎天天叫她準備精緻可口的飯菜,甚至有些菜式是她根本沒做過的,林青葙也要求她必須學會,而且要做得精緻可口,好幾次還要先給她試菜,通過了才能上桌。
這一切,不是爲了她唯一的兒子傅斯晏,而是爲了她的養女霍靜雅。
滿滿一桌子的菜,都是霍靜雅喜歡的。而傅斯晏的喜好,林青葙根本沒過問一句。
嵐姨實在是想不通,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女,竟然能比得上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不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骨肉至親麼?怎麼頂不上一個外人?
對着養女面如春風溫柔慈祥,對着兒子就不共戴天。
難道,還是因爲當年那件事?
呵,都多少年了!
還至於這麼魔怔麼!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呀!
吳絲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擡起頭來,看嵐姨在發呆,又問,“嵐姨,你說姑爺是不是很可憐?還好有我們家小姐和老太太心疼,不然姑爺孤孤單單一個人,多寂寞難過啊!”
嵐姨不由地點點頭,隨後又正色提醒吳絲,“我們做下人的,主人家的事情不能妄自議論,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吳絲很少見嵐姨嚴肅,立即點點頭,乖巧地說,“嵐姨,我記住了。”
此時,霍靜雅站在樓梯上,嘴角旋着一抹陰冷的笑。
可憐?晏哥可憐?他哪裏可憐?這幫無知的傭人,簡直可笑!
晏哥擁有滬城百年名門傅家的掌舵權,錢多得只是個數字,他是站在雪山之巔的神,是睥睨天下的王,這樣有高度的人物自然是孤獨的,你們懂什麼?
喬秧哪裏配站在晏哥身邊?那個白兔一眼傻不拉幾的女人,不過就是趁虛而入!
她現在回來了,那女人就該滾了!
霍靜雅捏緊了拳頭,暗自咬牙,她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
無論是晏哥的人還是心,亦或是傅家。
……
傅斯晏抱着喬秧出來後,徑直開車去了醫院。
路上,他握緊了喬秧的手,沉悶着一言不發,單薄的衣衫貼在胸膛上,清晰可見他起伏的心跳。
喬秧反過來握緊了他的手,溫聲細語地安撫着,“阿晏,我不疼了,你彆着急,慢慢開車。”
她擔心他着急出事。
傅斯晏心下一暖,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竟是從胸腔中發出來的。
之後喬秧不再多說話,她知道,傅斯晏和林青葙之間一定有無法打開的心結,纔會一次次因爲小事,母子之間鬧得不可開交。
林青葙對傅斯晏可以說是沒好氣,一點沒好氣,按理說,傅斯晏這樣優秀英俊的兒子,掌握着傅氏帝國的命脈主導權,是滬城最尊貴的男人,也是自己後半生該依靠的對象,林青葙應該引以爲傲,應該心疼,應該慈愛,可……從林青葙回國開始,喬秧只看到針鋒相對,甚至一種難以言表的厭惡。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喬秧實在是想不出來,可她此時不想給傅斯晏的心情增添沉重,便不去問,她清楚傅斯晏的性子,此時他更需要的是陪伴。
喬秧緊握他的手。
好在林青葙砸的不是很準,否則喬秧的腦門兒就要開花了,沈謹檢查了一番後,開了點軟膏叫傅斯晏回去給喬秧塗抹。
“幾天就好了,如果有時間,可以適當冰敷。”沈謹叮囑。
傅斯晏看了眼單子,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若是喬秧被砸破相,他不知道多心疼!
若是杯中是開水,或是,砸向喬秧的不是杯子,是刀子,是任何其他危險的東西,她該怎麼辦?
傅斯晏一想到這些就煩躁,趁喬秧去洗手間時,他修長的手指抄起沈謹桌上的煙盒,抽了一支出來含在嘴裏,沈謹適時遞上火機,“還好我下班了,沒人會進來。”
傅斯晏抽菸的時候,有種無法言表的落寞,他眼神裏的深邃和神祕,隱約氾濫着無奈的妥協。
沈謹一眼就看出來他心情差,傅斯晏這人太驕傲,很少有流露落寞無助的時候,轉念一想最近發生的事兒,沈謹不動腦子都能想到,問題出在林青葙身上。
“你媽又跟你鬧?”沈謹問。
傅斯晏沒說話。
傅家那些事兒,不是什麼祕辛,沈謹都知道。
“多少年過去了,阿姨真是想不通,好像全世界就她一個人難過似的,傅奶奶不難過?你不難過?又不是隻她一個人失去了……”
“閉嘴。”
沈謹話沒說完,就被傅斯晏一個冷冽的眼神給嗆了回去,咳,這麼多年,誰也不能提,提起來就是觸黴頭。
“喬秧還不知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她?”
“她沒必要知道。”
“她是你老婆。”
“她沒必要參與。”
她單純快樂就好,沒必要參與到前塵往事的仇恨中去。林青葙恨他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多帶上喬秧作伴。
傅斯晏滅了煙,走了出去。
沈謹看着傅斯晏高大的背影消失,知道他是找喬秧去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忍受喬秧不在眼前,這個狗崽子,沒出息。
不過,傅斯晏還好遇到了喬秧,不然這雪山之巔一人站立,多孤獨,多無助。
好在,喬秧能溫暖他。